她那个妩媚娇柔的模样,任谁看见,都要醉在她的眼波里了,谢珣硬起心肠拒绝了她:“不好,第二日还要上早朝。”脱脱哼了声,嘀嘀咕咕的,“你是不是都不喜欢和我欢好了?”
谢珣钳着她小下巴开始亲吻,鼻息沉沉,“喜欢,我这就跟你欢好。”
十七这天,惠风和畅,晴光袅袅,长安城的春意正浓。脱脱散衙后,迫不及待回安化坊,换了新衣裳,李横波亲自给她扑粉描眉,点染桃花妆。
等铜镜里的人嫣然百媚冲自己微笑时,脱脱高兴地脚都翘起来了。
这一通忙碌,全靠阿蛮出力,拆洗被褥,打扫庭院,又是熏香,又是插花,觉得屋子里太素,索性把李横波闲时做的一副丹青挂了上去,写两行诗,立刻雅致几分。
谢珣来的稍晚,他人到时,李横波和阿蛮早在门前候着了。一打照面,阿蛮是头一回见紫袍玉带的相公,两袖泠泠,他高高的个头,肃然英挺,一双墨眸黑亮的惊人。
人走过来时,阿蛮觉得呼吸都像被柳絮堵了。
花痴一样瞪谢珣片刻,李横波轻咳声,眼睫垂下,轻声说:“阿蛮,不要失态。”
阿蛮回神,两手下意识往裙上一蹭,行了个插手礼:“民女拜见相公。”临时抱佛脚,礼仪粗疏,阿蛮不大好意思地低头斜瞥谢珣衣袍下露出的皂靴。
把谢珣迎进来,阿蛮很想凑个热闹,但一想自己大字不识,不会念诗文,更不会跳舞,只一身力气,很识相地跑厨房里张罗饭菜去了。
脱脱倚在门框那等他,谢珣猛地见她一身海棠红的衣裙烧春一般出现在眼前,桃花妆似醉非醉,平添几分欲说还休的情态,他有些微怔,很快笑了,看她反倒矜持起来,走过去说:
“小娘子真是美丽,令人心折。”
脱脱绷不住,噗嗤笑开:“那,你心折了吗?”
谢珣带笑颔首。
各自入座,饭菜没上齐,脱脱先把李横波介绍了番,她嘴角含着清浅的笑,不避谢珣目光:
“今日一见小谢相公,果然不俗,幸会。”
语调不卑不亢,隐然还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傲气,谢珣感觉微妙,看她眉眼水秀,但面对一朝宰相时依旧端庄不怯,很有大家风范,不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出身。
略略寒暄几句,并没有太深的话要说,等菜上齐,阿蛮不愿意上桌,被脱脱拉来,她冲谢珣一通傻笑,说:
“请相公尝民女手艺。”
脱脱当即把阿蛮大赞特赞,赞的阿蛮脸皮再厚都要难为情了,偷拉她衣角:“脱脱,你能不能别替我吹牛了?我怕相公笑话。”
“不好吃吗?”脱脱盯着谢珣问,谢珣很贴心地夸阿蛮,“我家厨子也要甘拜下风。”
阿蛮咧嘴憨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