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笑起来,不等长宁反应,便支起身子,撞上了那朝于地的剑锋。
剑尖再次捅入胸口,鲜血飞溅,江衡却露出餍足神情,他贪婪地,将剑往身体里捅得更深了些。
“阿宁,恨我吧,一直恨我吧……”
让我死于你剑下,从此永存于你心。
长宁愕然看着江衡,眼底厌恶翻涌,只觉得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疯到……让人恶心。
她嫌恶地抽出剑,往后退了一步。
江衡重重落于地,气息虚弱近无,唇边却溢出笑来。
“去毋虚山吧。”
“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也有我想送你的礼物。”
“你会想起过去发生的一切……”
最后一点气力消散,江衡深深看长宁一眼,终于阖上了眼。
竟是真的死了。
长宁握紧了手中剑,长剑似乎也随着她情绪变幻,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阿宁……”
温暖拥抱自身后围拢,慕辞声音轻柔,望向江衡尸首的眼眸却极冷:“不要理他,满口谎言的疯子罢了……”
感受着长宁身子微颤,慕辞眼底寒意愈甚,他很后悔,让江衡有机会说出那些污言秽语,脏了阿宁的耳朵。
干净的草木香气环绕周遭,将那刺鼻血腥气遮掩住,长宁定了定神,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摇头:“我没有在意。”
她真的没有在意。
纵然记忆逐渐恢复,可她的情感却并未因此丰沛起来。
仍是出离的淡漠。
听了江衡方才那番话,她心底是有些波动,可也仅此而已。
不相干、不在意的人死在她面前,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何况,她本来就打算杀他。
长宁厌恶地瞥一眼尸体,冷冷道:“只是脏了我的剑。”
另一旁,江知夏龟缩在角落,目睹一番变故,手捂着嘴,控制着不尖叫出声。
她自然能看出来,江衡是真的死了。
知晓他与灵月阁的勾结,几乎害了整个蓉城,她也觉得江衡的确该死。
可如今他真的死了,她不免又有些后怕。
这可是江衡……是堂堂临城的少城主,身份这样显赫,竟是真的死了,死得这般草率且随意。
回想起他撞向长剑、疯癫大笑的模样,江知夏便忍不住哆嗦,暗骂一句神经病。
真的是有病。
见识了这样的江衡,再看此时温顺抱着长宁的慕辞,江知夏便要顺眼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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