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愣怔间,长宁已然开门进了屋。
甫一进门,便有丝丝缕缕的幽香飘来,带着清浅草木的气息,馥郁悠长。
复望榻上,少年仍是她离去时的模样,双眸紧闭,仿若陷入的是无尽的沉睡。
长宁走近床榻,屋内没有高度合适的矮凳,她只能在榻边坐下。
望着少年紧蹙的眉头,长宁怔了怔,觉得有些碍眼,下意识抬起手,想要抚平那眉间褶皱。
而就在她指尖与眉心相触的一瞬,似有热浪袭来,她意识一怔,随之心头涌上一层极陌生的情绪。
仿若是在尝一颗奇怪的糖,甜蜜中又掺杂着酸涩与苦味。
而这一复杂情绪很快被盖过,换而的是一种漫入骨髓的疼痛,自胸腔蔓延,甚至要渗入四肢百骸。
长宁自认对疼痛的忍受很高,却在感受到那种痛意时,浑身发软,虚脱一般撑在榻上,冷汗涟涟,额发尽湿。
好在只是瞬刻,痛意便如潮水退去,长宁勉强直起身子,拭去冷汗,望向慕辞的眼神变幻不定。
很显然,这两种感受都来自于慕辞。
可到底是怎样的幻觉,竟会令他承受着这样的疼痛,却仍囿困于幻境中不愿醒来……
“慕辞。”
长宁提高了音量,语调中蕴了几分灵力,意图将他唤醒。
伴随着一声声低唤,少年眉心逐渐舒展,又再次蹙起,唇瓣颤了颤,似是低喃了什么。
长宁低头,凑近了些,想要听清他在说什么。
可就在她凑近到他面前时,慕辞睁开了眼,迷蒙瞳仁里倒映出她的影子。
“阿宁……”
他声调沙哑,带着些茫然意味。
望着她的眼眸里,浮现呆愣。
长宁身体一僵,可此刻两人靠得过分近,近得连少年眼睫的每一次轻颤,都清晰至极。
而少年眸中水雾蒙蒙,眼眶微红地躺在榻上,她这般俯身凑下来,倒像是什么不怀好意的歹人。
长宁耳根微烫,慌忙坐正,微微局促地解释:“我是见你似乎在说梦话,就想听一听……”
慕辞低低应了一声,眼眸仍是望着她:“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我让你担心了……是不是?”
望着那张带着紧张的苍白面容,长宁如何也无法摇头,可若是答担心,又似乎有一种极微妙的不妥。
长宁难得心跳有些快,定了定神,拙劣地转移了话题:“你梦到了什么?”
慕辞眼睫颤了颤:“梦到了……大概是一个美梦。”
长宁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是美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