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墨发未挽,松散地垂至腰侧,有一种很自然的美感。
长宁脑中突然闪过,那日傍晚夕阳下,茂密灌丛中漏出的一朵大尾巴。
蓬松松,毛绒绒,看着就很柔软。
长宁心跳快了几分,犹豫了下,很生涩地唤出少年的名字:“慕……辞。”
“我能问问。”
她眸中难得有些慌乱情绪,稍咳了两声,才低声问,“你的尾巴,平时都藏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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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城。
竹林幽静,装潢雅致的亭阁门扉半开,内里有悠然琴声飘出。
水榭亭台边,紫檀木矮几后坐着个白衣男子,正闭目弹琴。
七弦琴的声音浑厚深重,平稳悠远,仿若蕴藏着数重未尽之言。
尾音落下,指尖亦脱离琴弦。
江衡缓缓睁开眼,却并不看身侧站着的人,只道了一个字:“说。”
侍从在此站了小半个时辰,一动不敢动,身体都有些僵直。
终于等少主一曲奏完,可以说话了,他稍松了口气,连忙行礼,而后恭声将要报事宜一一道来。
“……昨日入蓉城探测的心腹回报,说在城中发现了数具惨死尸首……”
侍从停顿了下,才继续道,“据查,那些尸首皆是疼痛致死,身上脸上的皮,都被活活扒了下来……”
说到此,侍从亦有些胆寒。
寻常修真界的死伤,莫不过是一剑穿心,再残忍些,也不过是数刀泄愤后,再直取性命。
可如这样的剥皮虐杀,却是罕有听闻,不必说,必然是邪物所为。
而半瞬沉默后,他却见面前的少主轻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极有意思的事。
江衡端坐于垂柳下,一身翩翩白衣,愈显气质儒雅清润,此时笑起来,如春风拂面,和煦温柔。
他开口,说的却是另一桩事:
“我听说,乾元宗界内那处瘴源被化解了……”
他声音低醇悦耳,与那七弦琴的乐声很相似。
“化解那瘴源的是个女子,叫长宁。”
“长宁。”
他低低重复了一遍,语气似若很苦恼。
“世上只能有一个长宁,她若叫长宁,那我的阿宁该怎么办呢?”
一旁的侍卫大气不敢出,只浑身僵硬地站着,眼都不敢眨一下。
“真伤脑筋。”
江衡低叹了一声,面上却仍带着笑,堪称是温文尔雅,君子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