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珩觉得燥热,移开视线,一开口,嗓子已经比平时哑几分,“缠在哪儿了?”
唐婵指着右后方的位置,“这里。”
凑近一些才看到,一缕长长的黑发缠绕在衬衫的扣子上,弯弯绕绕缠了好几圈,沈昱珩伸手去解开缠绕住的发丝。
他刚一用力,唐婵就皱眉喊了一声疼,而后说道:“你轻点。”
这个声音仿佛催化剂,让脑海里那些想法奔驰得一发不可收拾,沈昱珩的呼吸变重,艰难地把扣子里的头发绕出来。
一弄完他就撤到座位另一头,不经意间看到唐婵右肩位置的一道疤痕,位置显眼。
他的瞳孔缩了一下,一瞬间脑袋里所有的想法都收回去,神色复杂地望了唐婵一眼,哑声问道:“肩膀上的疤也是滑雪受伤的时候弄的吗?”
唐婵衬衫里面还穿了一件非常保守的,甚至可以外穿的白色背心,所以觉得没什么,她神色自然,顺着沈昱珩说的话去看自己肩膀上的伤疤,说道:“不是,这个好像是小时候在老家弄的,我也记不太清了。”
*
沈昱珩送唐婵到学校后就去上班了,唐婵怕被路上的人认出来,拿出一个口罩戴上,进校门后朝动科院的方向走去。
唐婵的爸爸是个高山滑雪爱好者,妈妈又是体大的散打教练,一家子都有运动细胞,但除了运动,唐婵的爸爸妈妈也一致认为学习不能落下,两人在这方面都对唐婵管得很严。
五岁上学,六岁就成为青少年运动员,正是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唐婵和同龄的小朋友不一样,她从那时开始大部分时间就已经被滑雪占据了。
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每次去训练的雪场滑雪车程就要好几个小时,她根本没办法像其他同龄人一样正常去学校,但唐父和唐母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彻底放弃学习。
所以滑雪后的课余时间,夫妻俩就给女儿请家教到家里来一对一上课,补上她平时落下的。
学习和滑雪难以兼顾,尤其上高中那段时间,唐婵差点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前脚刚参加完冬奥会,紧崩的神经没有时间放松,紧接着就要准备高考。
高中的知识难度相比初中来说跨度很大,唐婵又因为准备冬奥长时间没学习,生疏许多,最后冲刺那四个月简直是地狱一样的生活,她平均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
她不算学霸,临近高考的四个月像是在强行把知识灌进脑袋里,好在后来高考她发挥得不错,以602的成绩考入锦阳大学,原本报的专业是锦大那年新开的冰雪产业管理专业,结果一分之差没能上,她被调剂到动物医学专业。
好久没回学校上过课,唐婵光是找教学楼就找了半天。
她是路痴,看不懂学校里的地图,打开手机听语音导航才找到自己要上课的教室。
望着这栋橘色的教学楼,唐婵有些恍惚,她看了一眼时间,融入人群,顺着灰色的瓷砖台阶上楼,第一节 课在四楼的403。
一路上,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在路上就被人认出,到了教室,她找到最后排角落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