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温琰挑弄眉毛,笑着提醒:“还有附中的高材生。”
“啊,对对对!两个才女。”
朗华看温琰得意的小模样,忍俊不禁,凑近道:“你又不是考上大学,至于这么嚣张吗?”
温琰抿了抿嘴,亮晶晶的眸子忽闪忽闪,笑盈盈道:“好过你连小学都没有毕业哟。”
朗华脸上维持和颜悦色,桌子底下搞鬼,碾她的脚,她吃痛,狠踩了回去。
借着这股喜气,到赴宴那日,两位少女换上她们的新衣,如今是长旗袍的天下,青蔓那件竹月色的高领旗袍衬得身段如细条儿一般,花纹又是白玉簪,深幽沉静,高雅纯洁,行走时摇曳生姿。
温琰的那件是粉色的,盘扣像小小的花骨朵,中间一点点绿,恍眼瞧着竟像翡翠和宝石,面料图案又是黑色银色的小果子,不至于太粉,穿上真俏皮极了。
温琰和青蔓还是学生,不宜烫发,于是把头发盘了起来,两人装扮妥当,在逼仄的亭子间相拥跳舞,乐得咯咯直笑。
朗华在外边催促:“换好没有?车子到了。”
青蔓开门,打量他一身漂亮的西装,问:“哪儿来的?”
朗华像听见笑话似的,胳膊搭在门边,眉毛飞扬:“你说呢?两位大小姐,可以出发了吗?”
“不要急,谢先生。”温琰把皮鞋的带子系好,伸出脚左看右看:“花钱置办行头参加宴会,你们说亏不亏?都怪陈秋意。”
青蔓笑道:“就当给自己买的升学礼物罢,你都多久没有做新衣裳买新鞋子了。”
“就是,以后还能穿嘛。”朗华道:“快来,勾住我强壮的臂弯,一起下楼去。”
温琰道:“楼梯那么窄,三个人并排还不挤死。”
青蔓“噗嗤”失笑:“你们又讲相声。”
秋意派了车子接人,此刻正候在福康里外。朗华左右挽着两位漂亮的姑娘,面子十足,骄傲万分,走出来趾高气昂。
今天是个阴天。
车子从公共租界驶入法租界,进入位于贝当路的梁公馆,他们在拱廊式的雨棚下车,周围是进进出出的宾客和轿车,男男女女,西装洋裙,衣香鬓影。
秋意站在拱廊前等着接人。
温琰一下来就先看见了他,高高的个子,清瘦的身板,模样倒扎眼得很,害她心里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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