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
“黎一,你干嘛老缠着我运动?”他多少有点明知故问。
“我……缠着你了吗?”黎一细思了一下“缠”这个字,弱声道:“乔老师,那我这算是丢了分寸感?”
“……”乔慕杨别过脸去,“黎一,我失眠,并不是因为不够累。”
黎一倒没有被看穿心思的尴尬,想了想,说:“我没有你这么好的精力,也没有你这么好的脑子,我一到晚上就会宕机,所以必须保持夜间睡眠。你……迁就一下我?”
“好。”
男人的神色被幽淡的月光笼罩着,黎一看过去,总觉得他周身镀着一层悲悯的痛苦,并不浓烈,但难以散去,就像久病成医的人,总能在他们身上看到病态。
妈妈去世的那段岁月,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痛苦?如果不是过于悲伤,她想,他一定不会跟她失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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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洗完澡,黎一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最近几天,好像只有在这个时刻,她才会想起自己已经二十五岁。
跟乔慕杨在一起的时候,她感受到时光在倒流,他们仿佛回到了过去。这是无论纪思远陪伴她的日子有多长都不能带来的感觉。
黎一,你想回到十七岁吗?
不,回不去了。
我想念那个时候的自己,那个时候的你,更想念那个时候的我们,可是人生就像旧日历,翻页了就是翻页了。
那为什么还要跟他这样周旋?
因为,依然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没有陪他熬过苦难,却想看他走出那片黑暗。
打开镜子,黎一从后面的壁柜里取出一根头绳。乔慕杨送她的头绳,她视如珍宝。她看了看,又放回去。
后来的她,再也没有扎过马尾。
虽然少年曾说,黎一,你扎不扎头发都好看,但她只要一想起他从前用手指轻轻拨弄她马尾时的样子,心中就会泛酸。
黎一临睡前,喝醉的费雅忽然到访。
费雅被北京分部的同事灌醉,进门时嘴里大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黎一没听清是谁,把她安顿好后,又听见她含含糊糊地骂着她念着名字的这个人。
黎一知道费雅也有自己的故事,跟她藏的同样好。
“费雅,喝水。”黎一要费雅张嘴。
“飞哥跟璇儿太磨叽了,仙姑,你冲啊,你跟小乔结婚的时候我要做伴娘……”费雅突然就蹦出这么一句话。
黎一哭笑不得:“大姐,你这到底是喝了多少啊。”
“你们俩……你跟小乔,怎么可能没故事嘛,我就说你们俩有鬼……”费雅睡着了,不一会儿就发出微弱的鼾声。
这夜黎一也失眠了。
凌晨两点,她坐回到书桌前又看了一遍Eden关于项目预算的回函。
邮件末尾,Eden说,关于谢闻远诽谤这件事情,黎一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必顾虑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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