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香不怒反笑,说:“你自己也想着攀高枝,现在倒往我身上推。”
刘潘文心中最隐秘的地方像是被戳破,没什么底气反驳道:“我对过答案的。”
跟谁对?
郑月香大声道:“报纸上又没写,你怎么就能知道人家的一定是对的?”
连分数都不知道多少,是他说自己本来能上中专就能上的吗?
现在再来说这些,明摆着谁担下来谁就是千古罪人。
刘潘文也是气急攻心,提了个不该提的名字,说:“沈乔的答案肯定是对的。”
满大队看得真真的,就数沈乔复习得最好,人家有把握的题目不少,事后几个知青们也一起讨论过。
当然,两个人没有面对面说过话,只是到底都是知青,彼此的圈子差不多,能知道不意外而已。
然而在这个家已经算是捅破天,李红娟母女俩都听不得这个人,声音越发大起来。
一个说:“你吃的谁家的饭!”
一个说:“我就知道你还在惦记那个她。”
到最后还推推搡搡动上手,惹来街坊邻居们劝架。
郑月香结婚以来,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她是娘家住着的姑娘,底气自然足,觉得自己是说一不二,今天这么丢面子,迟早要找回来。
跟谁找呢,自然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沈乔,她凭什么能逍逍遥遥去上大学!
郑月香是捂着红红的半边脸,心中恨意在燃烧。
沈乔哪里知道自己即将有飞来横祸,第二天乐颠颠地跟考上的几个知青们一起去县城医院体检。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居然还挂着“欢迎考生们来体检”的横幅,沈乔都看傻了,说:“在医院用‘欢迎’,真的好奇怪。”
不知道的以为是在咒人家多生病多来,怎么听怎么不吉利。
谁说不是呢,李丽云感叹道:“可见能考上的人都值钱。”
身份完全不一样,有板上钉钉的将来。
报纸上写着,今年全国报名的人一共五百多万,就这竞争力,能考上说句祖坟冒青烟也不过分。
沈乔想想说:“考上就是干部,当然值钱了。”
就跟往前几百年,乡绅们很乐意给中举的人送田、送银子一样,是付出极小的结善缘,何乐而不为呢。
哪个年轻人不希望自己将来有出息,谁没做过发财的美梦。
沈乔也是个俗人而已,不免畅想起将来。
孰不知此刻正有一双眼睛盯着她,盼着她能从枝头跌落。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