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也没有这个时间,手忙脚乱的样子叫沈乔看个正着,她还以为是出什么事,过来一看脸都变了,道:“郑重!”
又赶紧掏手帕,在伤口下面打了个结止血。
郑重一声都不敢吭,半响瞅着她的脸色说:“没事的。”
这能叫没事,沈乔自己要是开个小口子都一惊一乍,没好气在他手背上拍一下说:“你也太不小心了。”
郑重讷讷道:“下次会注意。”
好像犯错的孩子,头还垂着有几分可怜样。
沈乔看他的手,可以称得上是伤痕累累,最长的一道是从手腕处到小拇指的疤,摸上去凹凸不平,看着很是狰狞。
她叹口气说:“肯定很疼。”
郑重以为是说现在的伤口,连连说:“不会的,没感觉。”
一年到头没有个那么三五处都不正常,他早就习惯了。
不过他越是这样,沈乔越是瞪眼睛,目光很是谴责。
郑重不自在咳嗽两声,说:“乔乔。”
又很乖巧地承诺说:“以后不会了。”
这种事情,其实是难免的。
沈乔只是希望他再爱惜自己一点,起码跟脚上那双鞋似的吧,毕竟鞋都知道一天要擦五遍,被树枝划拉一下能心疼地左看右看。
她无奈道地在他手上戳一下没说话,只是把水递给他说:“命令你休息半小时。”
半小时,郑重也没敢反驳。
不过他一般在外面就是埋头干活,也就最近才会跟着沈乔的节奏停下来一会,现在有些不知所措地说:“感觉有点奇怪。”
沈乔紧张道:“失血过多了?”
那倒不是,郑重摇摇头说:“心里说不上来。”
他也没有那么多语言可以用来形容,只是惬意之中又有些许不安,但事实上并没有强烈要求他要跟没有鞭子的老黄牛似的不停转。
沈乔一瞬间好像能理解,说:“你看看天。”
天?郑重抬起头,心想真是蓝啊,白云飘来飘去,阳光也不是很刺眼,真是个好天气。
这片笼罩着他的大地,他生于斯长于斯,却好像从没有抽出时间看过。
他的肩膀不自觉松弛下来,说:“好看。”
沈乔又说:“你再看看花。”
田埂边一朵一朵的小白花,是本地最常见的那种,据说是某种菊花,不过具体叫什么大家也不是很清楚,毕竟谁也没有时间去欣赏。
郑重半蹲下来,还能看到颤颤悠悠的露珠在叶子上,像是随时要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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