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婶觉得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亲事,毕竟谁都想有个条件好的对象,她今天来是开解的,说:“郑重是个能干人,你们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沈乔当然是相信这个美好未来的,哪怕没有她也不怕,不过咬着嘴唇说:“聘礼给多少都可以,我也没别的,就是想买辆自行车。”
要换别的姑娘说这种话,冲婶能骂一句狮子大开口,偏偏是沈乔,她只能道:“这也不过分。”
心里多少作难,毕竟光是票就是大问题,要是想弄只能花大价钱,毕竟现在买什么大件都一样,更可见人家娘家多心疼姑娘。
她心思一转,有了主意说:“你等着,迟早会有的。”
沈乔也没追问,又抱怨几句才送长辈到门口。
当然她并不是一心只看钱的人,否则更好的选择有大把,这也都只是说出来的给别人听的。
冲婶反正是听到心里,到家跟丈夫说:“李红娟不总说俊峰愿意拿钱补偿弟弟嘛,今天人正好回来,你去提一句吧。”
郑冲吧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他也是老派人,觉得聘礼再怎么样都不能比嫁妆少,否则姓郑的脸都没地方搁,传出去人家说是吃软饭。
他道:“晚上正好请我吃饭,我去说。”
这时候,夫妻两个都觉得这事已经有妥善解决办法,毕竟郑俊峰看样子不像是吝啬人。
郑俊峰“确实”也不是,他几乎是一口应下,很是忏悔道:“就该我买。”
郑冲吧哪怕是当年看不上他做事,这会也是拍着他的肩膀说:“好样的,兄弟间就该这样。”
郑俊峰心想,反正老四是不会要,他何妨说得再大方些,道:“也不能让女方觉得我们不够礼数,还是按规矩聘礼给双倍。”
那可不是小钱,李红娟急得扯大儿子的衣角。
郑冲吧看得真真的,不过寻思到底是谁挣钱谁说的算,没什么反应。
郑俊峰只轻轻对他妈摇摇头,过后解释道:“老四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吗?”
李红娟想想也是,不过说:“他对这女的老上心了。”
郑俊峰一脸尽在掌握,说:“那也绝对不可能。”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甚至能预测到郑重的每一步。他说笨,郑重就真的觉得自己不适合读书;他叫上工,郑重就真的认真挣工分;他说自己被欺负,郑重就真的抡着拳头上,连最后的决裂,其实都是他主导的。
当然,他不觉得自己有错,毕竟这个家实在是容不下两个读书的儿子。
因此,他笃定自己拿捏住弟弟的脾气。
郑重太倔强,人生好像有道线划清楚黑白,他不能接受任何补偿性质的道歉,因为在他看来这根本什么都弥补不了,一个十二岁就能跟家里断绝关系,此后十年几乎形同陌路的人,怎么可能在更血气方刚的年纪低头。
李红娟本来是有主意的人,不过依赖这个儿子,心中不知怎么有点不安,还是点头说:“这个钱太多了,我本来是想着给他两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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