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点点头：“我派去的人的确查到了一些事情，陆斯年说得也都是真的，你是他的女儿，他没必要拿这件事骗我们。”

“他当初并不知道你是他的女儿，虽然陆斯年做错了事，但同时他也是被陆家利用，被整个家族操控的刽子手。陆家情况盘根错杂，人心不齐，好似一盘散沙，如果深究，会扯出很多背后的人和事。”

林小糖似懂非懂，但是她不笨，虽没有入过豪门，但是她知道豪门深似海。

“那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没有生活在陆家？”

林小糖突然这么一句话，问的凌夜都懵圈了。

他怔怔地盯着她几秒，倏然一笑。

她的脑回路好像跟别人不一样，却又出奇的心思通透，不钻牛角尖。

林小糖说得没错，如果她留在陆家，或许生活条件优越许多，但是从小就会生活在勾心斗角，利欲熏心的豺狼虎豹之间，到时候，又会是另外一个人生。

“小糖，你说得对，生活在陆家，也不见得好。”凌夜如实说道。

如果没有一个足够强大的避风港，那么家也就不是家。

林小糖伸出两只纤细的手臂，突然攀上了凌夜的脖子。

极其依赖。

她靠在他结实的肩膀上，细软的呼吸喷薄而出，格外小心翼翼，却又认真：“凌夜，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过平凡的生活。对于我来说，那些都不重要。”

“如果没有回邯市，我的妈妈还是春娘，可是我过得也很好的，现在我知道了还有个很爱我的妈妈，外公……我觉得已经很幸福了。今天外公送给我大房子和车子，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这么幸运。”

凌夜轻拍着她的背，静静听她诉说。

突然，林小糖话锋一转，嘴角不再笑了。

“当我知道陆斯年是我爸爸的时候，我是震惊的，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对他没有恨，第一次见到他，我甚至觉得他很可怜，他是个缺爱，又孤独的人，他爱妈妈，可是他没有得到妈妈的爱。”

凌夜动作一顿，问道：“小糖，所以你愿意原谅他了对吗？”

林小糖绞着手指，支支吾吾道：“那，妈妈和外公……会不会生气？如果他们会生气，那我就不原谅，毕竟外公对我那么好……”

林小糖在乎外公，心疼妈妈，又觉得爸爸可怜，她很纠结。

凌夜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小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所有人都喜欢小糖，外公也不会跟小糖生气的。”

如果林小糖知道陆斯年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她，就会知道，陆斯年也是对她好的人。

血缘这种东西就是很神奇，剪不断理还乱。

哪怕那人坏到了骨子里，可是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爸爸，更何况，陆斯年还没有坏透。

人之将死，再追究也没有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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