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的氛围也从刚刚的激烈紧凑转落为静。
他走后, 丛京立马关上门, 背靠到门上, 望着黑暗沉静的客厅, 感受着自己的呼吸, 自己不平稳的心跳。
她走到浴室, 灯光大亮,透过镜子才看清现在的自己。
凌乱的面容,微微急促的呼吸, 就连苍白唇上都有被咬破的痕迹, 泛着红,上面仿佛还有他的温度, 他的触感,丛京抬手触了触,又拿冷水去拍脸,拿湿纸巾擦, 拼命让自己冷静。
可做到最后手撑着盥洗池, 慢慢无声。
她想到了沈知聿曾经说过的话,他轻慢又带有最后一点决绝的——
你忘得掉我吗,即使我们分手了, 你也会, 一辈子记着我这个败类,信吗。
她信吗。
丛京闭上了眼。
楼下。
沈知聿回到了车上, 把自己手里的外套搁到一旁, 坐在黑暗的驾驶座回想刚刚的一切, 微乱的发,荒凉的眼,又哪还有平时人前理智儒雅的样子。
他慢慢抬手别过自己的头发,之后撑着方向盘。
感受着,自己轻缓的呼吸。
他车钥匙上挂着一个挂件扣,那是丛京原来送给他的,少女在学校路边摊买的几块钱的小玩意,当时告诉他夹层可以放最珍贵的照片,挂着好看。
他当时的态度很随意,因为这种东西于他还看不上。
可是丛京从来不知道她送的东西他都留了下来,他把东西挂到车钥匙上,里面放着他和丛京的照片,那张,原来在老宅的唯一合照。
少女的眉眼青涩,坐在他身旁,那时候,她还喊他哥哥。那张照片,他从来没有换下来过。
可是,一切早就变了。
丛京,早就离开他不知道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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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周末,丛京没事做,就过去景铄那边帮忙。
他最近事业刚起步有点起色,身边没有人帮助,同学们大多忙自己的事,丛京和他离得近,有空收到他消息也就去了。
没什么做的,她就帮着收拾收拾东西,把那些设备给搞干净。
景铄忽然问:“你嘴怎么了?吃饭不小心咬破皮了吗。”
丛京愣神,想起来什么,抬手摸了摸,有点心虚:“不是,就是这两天嘴有点干,可能没注意磕到了。”
“怎么会这样,做你们这行的脸那么重要,高清摄影机岂不是很容易拍到这种细节。”他从盒子里找了找,说:“这有唇膏,要吗。”
丛京说了句谢谢,接过,随便涂抹了两下。
景铄又调试着麦克风,说:“昨天去酒吧驻唱,你知道赚了多少吗。一千,一天一千,以后还会有歌的分成,丛京,我感觉我的未来好像终于有了一点希望。”
对方说这番话时,眼里都带着一些明亮和盼望。
丛京说:“真好,这样的话,以后肯定会更好的。”
她也是这样过来的,知道他的心情。
景铄又感叹:“这样的话,我妈妈的病应该也会更好了。”
丛京垂眸,轻轻嗯了声。
景铄的家庭条件原本也不算太差,他父亲是普通工薪层,母亲原来是老师,本来生活还可以的,后来他妈妈生病了,癌症早期,当时治病花了好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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