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决以为她要说什么,却听她说:“那也没办法,东西总是要丢的。”
他不由轻笑出声。
陈嫣看他,“你笑什么呀?你是不是笑我说的话呀?可是如果丢了,那确实没办法,又找不回来了。”
她松了手,“好了。”
萧决与皇后像,皮肤天生的白,很难晒黑。红绳系在他手腕上,显得很好看。
萧决放下衣袖,嗯了声,心里又在想他们之间的事。
显然她的表哥对她并不好,不是会珍惜她的人,也给不了她幸福。他迟早要做出决定。
但他嫌弃顾明熙不好,可他自己呢?又可以做到他所计较的那些吗?
他如今见陈嫣可爱,因为初识她时日尚浅,可并不了解她整个人。倘若日后相处久了,他生出什么二心,那陈嫣该怎么办呢?
何况他是太子,他对做皇帝虽不算执念,但是他的东西,他绝不容许旁人抢走。
日后他若是做了皇帝,她便要做一国之母。她肯定做不好,必定要承受许多压力。那她还能像现在这样轻松自在吗?还会快乐吗?
这红墙黛瓦里的女子,没有一个是真正快乐的。这是牢笼,是坟墓罢了。
像她这么天真烂漫的人,与这里格格不入。
除此之外,还有他的病。
倘若她与自己朝夕相处,哪日他不小心伤到她,又该怎么办?
以及,她也未尝喜欢自己,她是把他当做一个朋友。因为他对她好,她何尝懂什么叫人间情^事,何尝明白什么爱恨情仇?
萧决走神之际,听得十五在外头说话,是太玄子回来了。
太玄子问起陈嫣,听得她在殿中,便进来了,“小丫头呢?”
他问完就看见了萧决与站着的陈嫣,陈嫣也看见他,迟疑着朝他走近,而后正儿八经朝他鞠了一躬,“师父好。”
顾宣出门前教她的,她都记得。见了大师要认真地鞠躬,态度恭敬些,不许冲撞人家。
太玄子笑起来,捋了捋胡子,在一旁坐下,随意地开口:“没那么拘束,你放轻松。”
陈嫣直起身,听太玄子问:“你叫陈嫣?对吗?”
陈嫣点头:“嗯嗯。”
“我呢,我叫太玄子,不过你不能这么叫我,你得叫我师父。”
陈嫣又点头,照做:“师父。”
太玄子哎了声,似乎很高兴。
萧决问道:“师父怎么回来得这么快?”不是陪父皇下棋去了吗?一局棋哪有这么快?
他本意是如此,可落在太玄子眼中,显然变了意思。太玄子瞪他一眼,“怎么?你嫌师父回来得太早了?耽误你们小两口亲热?”
萧决语塞,陈嫣也愣住,摆手认真解释:“我们不是小两口。”
萧决眸色一黯,纵然早知道她的想法,但听她亲口否认,还是有些惆怅。
太玄子摸了摸胡子,看了眼萧决,带了些谴责,“决儿啊,你这不够努力啊。”
萧决勉强笑了声,让他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既然是太玄子收的徒弟,又是太玄子找她来,也没他的事。萧决正欲告辞,被太玄子拉回来,“去哪儿?师父都帮你到这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