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为掩饰,半是真心发问:“为何只有你画的成?”
寒河已搁笔,将新的符箓往案边移了几寸,移到她眼前,和她昨夜画的那枚并在一处。转而打开了食盒,“二符合一,其一是传送符的基本变式,另一道,则与我落在此院中的符阵遥相呼应,如此,使用之时,才能传送到对应的符阵之中。”
“我明白了,符文与对应的符阵,必须出自一人之手?”
寒河说是。
本想与孟香绵分用糕点,但偏偏她所有心思都在符箓之上。寒河只能暂舍下珍馐美食,领她走到院中:“你看。”
他一指微动,顷刻间,从院中的地表之下,浮上蓝晶晶的一圈光,明如露,闪如电。
光阵之中是和符箓上相似的纹路,或曲或直,交织盘结,构成了一张幽明而神圣的星盘,拔地而盛放,带着日月星辰、瀚海蓝天一般巨大的蛊力。
孟香绵看痴了。
……
等她回到寝舍,已是华灯艳火,月上柳尖。
远处,一道纤细端柔的身影见此,掩上了侧窗。
却是霍雨。
霍雨也是无意中发现,透过寝舍的侧窗,恰能窥看见宋缘音与孟香绵的屋子。
孟香绵日日早出晚归,也不知是从何处回来?
仔细一想,才发现她不如表面上那样无能无害,先是不动声色就筑了基,去宝库取来的法宝也灵奇的很。如今还有一道为她平反、满是偏颇的院规。
她身上,实在有许多值得揣摩之处。
霍雨的眼色暗了一暗。
对此一无所知的孟香绵,已然一番洗漱,脱簪卸环,换上了粉色的寝衣,舒舒服服坐上了榻心。
学子们的服饰制式死板、颜色冷淡,唯有入夜安寝时分,才能换上这轻柔活泼的春樱粉。
她拿出了寒河的符牌,原本想再与自己昨夜所画的那枚比对一番。
但转念一想,似乎也很不必。
就算她临摹的再像,也不是一样的起笔走笔、笔法笔意。寒河的符阵独一无二,唯有他所画的符文能与之产生关联呼应,符箓才有效力。
罢了,等她学了符阵,再在寝舍的院子中如此布置,才是正经。
这般想着,她索性掏出那枚百无一用、胡临乱摹的鬼画符,干脆地一撕——
那枚“鬼画符”从被她举到眼前,再到被从中撕断,简直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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