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夫君夜夜宿在书房,任我百般讨好也不肯给我面子……最可恨的是,他还命人画了那贱人的肖像,堂而皇之挂在房中!此事若传出去,我岂不是要沦为京中笑柄……”
人间界的一座官邸中,一个妇人扯着手帕向母亲大吐苦水。
老夫人搂着家事不顺的女儿,心疼地安慰道:“这男人嘛,吃不到的总是最惦记,换了谁都是这般德性,你还是要放宽心……总归她人已经去了修真界,今生再也回不来了,而你是余珩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二品诰命的世子妃,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可是,当初他口口声声说会对我一心一意,如今却公然惦记那个贱丫头,活像我今日正妻之位,是我挤走她鸠占鹊巢来的!”
“谁敢这么说?若有下人碎嘴,直接拔了舌头,发卖出去!当年之事,本就是她容怜梦毁约在先,退了余家的亲事,才有你顾全余家的颜面替妹出嫁。他余家若有良心,就该感念这份恩情,何来鸠占鹊巢之说?!”
“正是如此……母亲,女儿心中好苦……”
沈秋蕊趴在母亲怀里痛哭不止。
她有个表妹姓容名怜梦,母亲难产而亡,五岁时,父亲也战死沙场。
皇上感念怜梦忠烈之后,又是一介孤女,封她为县主,颇赏了一批田产和财物。
怜梦投奔母族沈家之后,她的财产便交由舅舅和舅母打理。
沈家也是官家,怜梦舅舅官职不低,怜梦身负的财帛虽然丰厚,但还没到乱人心的程度。
真正乱了人心的,是她父亲为她定下的一门亲事。
她的未婚夫余珩是侯府小公子,上有世子和二哥压着,出不了什么头,但背靠侯府,衣食无忧是可以保证的。
余珩年长怜梦四岁,教养极好。容父为怜梦定下这门亲事可没少花心思。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这门婚事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
怜梦长到十一岁时,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她寄人篱下,自比那些蜜罐里的同龄人多一分成熟,也隐秘地期盼起婚事来。
余氏侯府却出了事。余珩的大哥横遭不测,英年早逝。二哥与府中丫鬟私奔,留下一封书信说将抛弃姓氏,隐姓埋名与所爱之人相守。
世子之位,赫然落到了不起眼的小公子余珩身上。
而那时的余珩早已成长为一表人才的一个少年,行止淑均,早有善名在外。
如今再来一个高位加身,那便是完美无缺的一个如意郎君了。京城中的闺秀们无人不羡慕嫉妒容氏孤女的好命。
怜梦却开心不起来。
这门亲事再好,外人羡妒也只是空羡妒,她的表姐沈秋蕊却是真的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