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停默默喝茶,不愿与道侣争辩。
“不过有件事,母亲还是得叮嘱你一番。”段霄蓉郑重道,“仙魔两道之战蓄势待发,这段时间,你就待在碧霄宫不要出战,免得遇到危险。”
傅澜生皱眉问道:“既有战事发生,我身为少宫主,又岂能畏战退缩?”
“你现在只是一个金丹,轮不到你冲前面去逞英雄。”段霄蓉语重心长道,“晋升法相之前,千万得珍重自身,保全性命方是长久之道。你的战场在百年之后,你要知道,你的目标是未来的仙盟宗主。”
傅澜生心头一颤,有些不敢置信。他向来风流不羁,随心所欲,对力量没有欲望,对权力更没有渴求,竟不知道母亲对自己寄予如此厚望。
“谢宗主天人之姿,剑道之强,千年来无人能出其右,他如今才二十有五,宗主之位至少还得坐上几百年,而且,他还会越来越强。”傅澜生无奈道,“母亲,您也未免太看得起儿子了。”
“呵。”段霄蓉捧着茶杯,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法相有千年之寿,但又有几人能活到千年?你看法鉴尊者,再看看一念尊者?真正寿终正寝的,少之又少。”
“母亲的意思是?”傅澜生心有所悟,但没有说出来。
段霄蓉道:“谢宗主纵然再强,也只是个人,但凡是人,就会被杀死。你可曾见过他的剑道?他的剑道,天下缟素,我不独存,乃是玉石俱焚、不留后路的剑气,虽然一往无前,但是过刚易折,非长久之相。”
傅渊停也是微微点头,认同段霄蓉所说。仙盟之中,属碧霄宫立场最为中庸,碧霄宫之强,强在底蕴,他们最像俗世中的生意人,做的是和气的买卖,既能在素凝真面前卖好,交换利益,也不会得罪谢雪臣,端的是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对他们来说,仙盟如何,天下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保全自身。
傅澜生活了二十几年,今日方觉自己懵懵懂懂,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
“我看谢宗主对那个魔族圣女可能有点动了心思了。”傅渊停神色晦暗难明,身为男人,他自觉能明白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这只怕会对仙魔之战有所影响。”
“只盼不要烧到我们碧霄宫就好了。”段霄蓉皱了下眉头,又拍了拍傅澜生的肩膀,嘱咐道,“你啊,最是风流多情,可别被什么脏东西勾了心神了。只有仙盟正统,法相之女,才配得上你。那个高秋旻倒是法相有望,来日还有可能继承镜花谷之位,你可以与她多亲近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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