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阵剑舞,漫天又起风雪。
一个孤寂的身影在风雪中悄然静立,一把万仞剑斜插入岩石之中。
谢雪臣闭上眼睛,感受到细雪纷纷扬扬落在脸上,浇不灭心中热意。
二十一年前,他在问雪崖,问道,问剑,问心。
为苍生立命,效太上忘情。
他的剑,为何而鸣?
他的心,为何而动?
闭上眼,脑海中便只剩下一个声音了。
有人在殷殷呼唤他的名字,千回百转,绕指柔情。
她是人,是妖,是魔,都不重要了。
他本不该如此轻易沦陷,可他难以自抑。他甚至想,并非是她的有意引诱让自己步步深陷,而是自己,本就喜欢那样鲜活的生命。她和自己不一样,可以热烈而赤诚地说出自己的喜欢,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如果那人不是自己,或许自己也会心生羡慕……
而看到她陷入危险之时,他也失了自己的道。
铃……
谢雪臣微微睁开眼,看向原处连绵不断的巍峨雪山。
他忽然间明白了二十一年父亲那番话的意思。
苍生与她,他只能选择其一。
只能选择将自己的性命给其中之一。
暮悬铃的意识始终在一片黑色的海域中沉浮,朦胧间她感觉自己抓到了一只手,便像抓住了救命的浮板一样,紧紧不肯松开。过了不知多久,她终于有了力气掀开眼帘,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眼前的景象由模糊到清晰。
天已经黑了,屋里却没有点亮烛火,门窗都关着,但仍有月辉透过窗棱的缝隙,幽幽映出了房中的轮廓。
暮悬铃感觉到自己正抓着一只手,温凉而修长的触感,因为太久的抓握,掌心甚至有了微微的汗湿。那人坐在床前,月光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暮悬铃用沙哑的声音轻轻喊道:“谢雪臣……”
那人微微一动,偏转过身看向她。
“暮姑娘,你醒了。”
暮悬铃一怔,手上便不自觉松开了。
“南公子。”
黑暗中,南胥月发出一声低笑,似乎有些无奈,又松了口气。
“是我,我过来探视你,你许是做了噩梦,抓紧了我的手不放,我便只好坐下来陪着你,无意冒犯。”南胥月温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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