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弹琴绣花,一个刀尖舔血。”福安点点头,“想想确实不般配,按理来说,杀手头子应该配女杀手过日子,咱们小姐应该找个安定的男人过后半辈子,才能免受颠沛流离之苦吧。”
沈之默掐断坛边两根草,咬牙道:“不管了,趁着顾清翊和江公子都不在,正好给阿姐介绍郎君。”
“要给小姐介绍姻缘!?”福安惊得捂住嘴大声讲!
沈之默拿书打了福安的脑袋,做了个噤声动作:“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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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嵘消失了。
他像是石沉大海般,无迹可寻。
日子在不经意间,翻转翩飞,等她回过神来,细数他离开的天数,才发现已经整整三个月了。
三个月。
说长不短。
恰好是一个季度。
她没有收到一封书信,也没有半点江嵘的消息。
她想要差人打听江嵘的事情,却每回都忍住了,因为他是无望阁阁主,无望阁本身就是最大的杀手组织与信息网,旁人又怎么知道他的事情呢?
清晨。
阳光熹微,从半掩的雕花窗棂外投射进一缕暖阳,春盛百花齐放,暗香浮涌。
沈雪柠满脸素净,端坐在梳妆镜前,捻起细细的螺子黛扫眉,看着镜中好几日没睡好的自己,眼圈下布着一层薄薄的青黑。
镜中人,细长黛玉眉,樱粉小唇,肤色雪白,她久久地凝望着自己。
有时候,人对自己的审视,很有可能就是经历过一件件重大事情后,心逐渐冷却下来的那个时间。
沈雪柠会开始想,她前二十年是怎么度过的…
及笄之前,在沈家卑微地伏低做小,处处迎合别人,小心翼翼地过活着,保护弟弟,照顾母亲,出嫁之后,在侯府受尽冷待,至始至终,她好像都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查到了母亲被杀与胞弟被毒傻的真相,才发现那原本就比纸薄的父女情,竟是那么可笑…
至于男人,沈雪柠在顾清翊身上栽过很大的跟头,伤的狠了,总是十年怕井绳,她不可能也不会再寄希望在男人身上了。
靠男人,不如靠自己。
之后,弟弟之默会参加科考,也会娶妻生子,自己作为阿姐,总不好掺和进他们小夫妻的家庭,让弟弟时时刻刻接济照顾自己吧,那样弟媳也会生气,所以……
沈雪柠久久地凝视着镜中人,才发现在这浩大忙碌的世间,其实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