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难保府医不会在里面加别的东西,师母这几日小心,格外注意别饮酒。”文昌三两口喝完剩下的甜粥,对着苏菱行礼,打算告辞,“师母,那我就先……”
屋外突然一阵嘈杂,有高马的马蹄上和嘶吼声,家仆匆忙跑来跑去,有人喊了一句“将军回来了”——
是闻举的声音。
苏菱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因为太急,险些还磕到了桌角。
文昌也高兴,站起身,跟在苏菱身后向着门外跑去。
苏菱还没到门口,栖月阁的门先被人打开了。
屋外的寒风灌了进来,闻举带着一个人闯了进来,转眼关上了门。
“你先回去吧。”闻举的脸被风吹得通红,上前一步,把“沈辞南”挡了个大半,拍了拍文昌的背,“天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
文昌有些不好意思,的确不早了,为了寻个机会告诉师母不要喝府医的药,已经打扰到师母休息了。
他低着头,也没好意思去看师父,生怕师父一生气就把自己赶出府,说了一声“师父辛苦了”就溜了出去。
师父刚刚回到府中,想来要和师母在一起的,兵书和习武上的事还是等明日再来问吧。
文昌出门时把门合了个严实,在门临关上的一瞬之间,他无意识往“沈辞南”的方向扫了一眼。
师父怎么穿得这么严实,黑色大氅的帽兜遮住了他的脸,整个人看起来阴晴不定。
许是邙州太冷的缘故吧……文昌在心中默默肯定。
若是有朝一日能和师父一起上阵杀敌就好了,文昌不只一次梦到过铁马冰河的塞北,他在梦中都抑制不住自己狂乱的心跳。
栖月阁内,苏菱瞧着闻举身后的“沈辞南”,方才的喜悦渐渐淡去,唯独余留下陌生。
他明明不发一言,没有做出一个举动,与沈辞南有着这样相像的身形,可是,只需几眼,苏菱就知道,他不是沈辞南。
“你是谁?”苏菱冷冷问道,她带着警惕往后退了半步。
面前的“沈辞南”似是叹了一口气,摘下帽兜,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都说了我不像将军了,军营里这群瞎子非说我像。夫人这不是一下就认出来了吗?”
“说谁瞎子呢?”这一句话把闻举也骂了进去,闻举当即反驳。
“不是初次见面了,我是陆嘉。”陆嘉不理闻举,顾自笑出了两颗虎牙,他比沈辞南小两岁,面部轮廓硬朗,一笑起来居然有些可爱。
苏菱一愣,不是初次见面?
闻举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佯装嗔怒道:“哪有你这么打招呼的?”
“夫人从临安城回到京都,可不是见过一面的吗?夫人你还记得吗,就是大雨那日。将军从邙州战胜而归,本来还以为是急着回京都,没想到带我们直奔南边去了,非让我们等了一个多时辰,原来就是装偶遇,还挺浪漫……嗷呜!闻举你踩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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