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手的动作一顿,闻举看见沈辞南将方才视若珍宝的那封信探到烛火之前,火舌贪婪地卷上信件的一角,眨眼之间就将信件吞噬了个干净。
烛火在沈辞南的眼中闪烁,他的一双漆眸深不见底,风雨欲来。
“将军你这是……”闻举直觉不对劲,欲言又止。
“去把陆嘉叫来,记得,除了他不要惊动军中的旁人,和伍伊说一声,若是旁人问起陆嘉的去向,就说我派他去京都之中置买东西去了。”
沈辞南面色严肃,披上了寻常不穿的黑裘。匆匆掀起毯子,取出下面藏着的半块玉佩,放到怀中。
闻举见他手中的玉佩,瞬间明白了过来。一桶冰水从头到尾浇了下来,他从发丝到脚尖都凉透了。
如同一阵疾风,闻举瞬间刮出了军帐。
篝火之下欢声笑语,众人沉浸在轻而易举攻下邙州的喜悦之中。
陆嘉坐在角落,被闻举轻轻拍了拍肩膀,轻声走到了远处,再也没有回来过。
一个贼眉鼠眼的军士凑在篝火之间,今晚他吃了不少烤肉,正是饱腹之时,他闲得没事,在周围扫了一圈,状似无意推了推身边看起来喝得烂醉如泥的伍伊,问道:“哎,伍伊,你看到陆嘉了吗?”
伍伊被篝火烘得暖烘烘的,打了个含糊不清的酒嗝,这才回道:“看到了啊,他不是坐着吗?”
“他不坐那儿了,好像被闻举叫走了?”
伍伊含含糊糊看向了陆嘉原本坐着的位置,一双眼皮不停打架,揉了揉肚皮:“嗯,是不在了,应该是被叫走了。”
“你说,会是什么事啊?”
伍伊行将闭上的眼睛一点点睁开:“你怎么今天突然对他这么感兴趣了?看上他了?”
军士打了个哈哈,含糊不清:“这不是看他不在了,随口问问嘛。”
“哦,”伍伊浑身又软了下来,“你才来军中没多久,不知道也很正常,将军经常叫陆嘉跑腿去京都置买东西。”
军士应了一声,似乎还是若有所思。
“啧,其实只是表面上。”伍伊这一句近乎耳语,却瞬间让贼眉鼠眼的军士打起了精神。
军士装作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随意开口:“实际上呢?”
“呵!”伍伊轻轻哼了一声,高深莫测,“我只是猜测啊,想听吗?”
军士竖着耳朵,洗耳恭听:“想听!”
“我怀疑啊,”伍伊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我严重怀疑,将军是去偷偷教他功夫去了!不然他每次上阵杀敌怎么都这么厉害?我偷偷观察过,他的挥剑与平宁将军甚是相像,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不然将军怎么对他怎么对他这么好,单单教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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