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扫过边上整整齐齐摆着各色刑拘的木桌,指尖从上面一一划过,定在两把匕首上。
一步步走到死士面前,他将刀尖在死士的脸上贴过,寒冷的漆眸近在咫尺,似是在看一件死物。
下一瞬,匕首狠狠插入死士方才挣扎的两只手臂,快准狠,将它们钉在木架上。
痛苦的嘶吼顷刻便如洪水,将隔间每一处阴暗的角落浸润。
“让我想想,上次听到这句话是何时……对了,是邙州一役,你们这些人就没有点新鲜话了吗?”
死士痛得汗如雨下,面色一僵。
“上一个说这话的人,在剥皮的时候跪在我的脚边,口口声声说着自己知错了。迟来的知错,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是……?!”死士费力地从齿间挤出每一个字。
“那人只告诉你,要杀了马车里的人,但是没有告诉你,要杀的人是什么身份,是不是?”
“你怎么……”
沈辞南皱眉,竖了食指在自己唇边,认真道:“嘘,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
“……”
“这才乖嘛。那我奖励你一个秘密,今日你杀的,是平宁将军的夫人。”
“你是……沈辞南?!”死士的瞳孔倏然扩张,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怎么办,我可疼我夫人了。”沈辞南的笑一点点冷下去,“夫人被吓到了,都是你们的错……”
死士张着嘴,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感觉到沈辞南将原本钉着他双臂的匕首生生抽出,骨骼和匕首的碰撞之声近在耳畔。
死士的嘶吼声卡在喉咙中,硬生生咽了下去。
沈辞南把那两把抽出的匕首插进了他的两只手,一点点扭转。
“是谁指示你们的……”阎王的质问贴在耳旁,黄泉路伸手可得,奈何桥下的魑魅魍魉提前庆贺。
铺天盖地的黑暗将烛光吞噬,亡灵从不会独身一人。
“指夹粉碎骨头,铁签扎入手指,热水泼头而下,再用猫爪撕开皮肉,太俗气了,我不喜欢。”沈辞南退后几步,居高临下俯视死士,“没有父母妻儿,他们居然愚蠢到认为这样一个人就会没有弱点,怎么可能……”
“告诉我,你的弱点是什么……”
汗水浸湿了死士的头发,他死命咬着自己的下唇,苍白的嘴唇被咬出血,一抹突兀的鲜红流下,滑稽可笑。
他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恐,身子不可抑制发着抖。
沈辞南笑了:“找到了,你的弱点。”
“是恐惧啊……”
“我现在就可以出去,外面关着你的几十个兄弟,我一个个审过来,你管得住自己的嘴,你管得住他们的吗?若是有一个人泄露出来,等着你的可就不仅仅是剥皮了。”
“迟来的求饶,毫无意义可言。”
沈辞南说着,头也不回,大步向外走去。
三。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