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活动了下刚刚恢复自由的手腕,颔首承认了他的身份:“爷正是当今皇四子。”
“琦善,爷有要事交代你去办。”
琦善连声应道:“四爷您请吩咐,奴才愿将功折罪,还请您饶了奴才孽子的大不敬之罪。”
四阿哥淡淡地道:“不知者不罪。更何况,若不是因为令子和令外甥女,爷能不能顺利回京还两说。论起来,他们还是有功之人。”
“令子胆识过人,爷十分欣赏。”他夸着表哥,眼睛却是在清音的脸上多停顿了一瞬。
琦善说道:“能为四爷效劳,是他们的福份。”
又朝清音两人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先出去吧。”
一出门,表哥就抹了抹额上又沁出来的一层冷汗,想到不久前他还想着往四阿哥脸上揍上几拳,他就有些腿软。
清音也是云里雾里,十分茫然。她居然在这么神奇的情况下遇见了四阿哥?好好的阿哥不在皇宫里待着,怎么把自己混成了这个模样,连进京都要扮成贼人劫持了官宦人家的马车才得以成事?
她意识到,她可能不小心撞进了什么不得了的阴谋诡计里头。
不过接下来的事,就暂与清音等人无关了。四阿哥既进了京,就如龙回大海,再不受束缚。他让琦善通知十三阿哥和几位得力手下来了别院,把损兵折将亲身上阵才好不容易护下的一卷账本掏了出来,传给了他们阅看。
十三阿哥狠狠地一拍桌子,愤怒道:“二哥这是疯了吗?河堤的银子他都敢贪?要是河堤出了事,那黄河边上千千万万户人家都要无家可归,性命堪忧!”
“四哥,赶紧把它交给皇阿玛,必须严惩二哥!”
手下甲捊了捊胡子,不赞同道:“依奴才见,不妨先放一放。河堤至今无事,太子殿下只是贪了银子,虽有罪,但不是大罪。”
“四爷,打蛇,就要一棍子打死,否则深受其害啊。”
十三阿哥疑惑道:“李大人的意思是?”
手下乙说道:“李大人的意思,也正是奴才的意思。如今呈上证据,不是最好的时机。不如静观其变,待河堤出了问题之时,就是四阿哥一举攻下太子殿下之时。”
四阿哥坚定地拒绝:“不行。爷不能以一己之私,置天下万民于不顾。”
手下甲急道:“可若是如此,您就失了打败太子殿下的最好时机啊。”
四阿哥说道:“爷若是等黄河决堤之时才将二哥贪墨银钱之事呈上,又有何益?河周百姓已流连失所,深受其害!”
“爷明知河堤有问题,却迟迟不报,与二哥伤民之举何异?爷绝不做这种事。”
手下乙道:“四爷心系天下,奴才敬服。只是为成大业,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以少数河周百姓的牺牲,换取未来四爷治下万民的太平盛世,奴才以为,值得!”
十三阿哥犹豫不决:“四哥?”
四阿哥丹凤眼清冷如冰,眉心紧紧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