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弎机械地回过头,看见灯火辉煌的古镇夜景,一整个印在了缆车车厢玻璃上。
明月广场正在上演音乐喷泉表演,隐约能听见恢弘的交响乐在山谷里回响。射灯打出的幽蓝色光线一束束投向夜空,山腰上,是巨幕投影投出的古镇全貌,金色点光源亮遍古镇的每一条街巷,每一处建筑,勾勒出溪水蜿蜒的轮廓。
整个古镇亮如白昼,犹如一颗璀璨夺目的夜明珠。
缆车悬在半空,向上可见藏蓝色丝绒幕布明月高悬,向下,是人间灯火,盛世长明。
按说,玖弎看到这番景象,应是惊叹不已才对。
可她却反应平平。
毕景帆起身从对面坐到她旁边,扳着她的小脸问:“怎么了?”
玖弎闷闷地:“你第一次坐这缆车,是和谁一起?”
毕景帆漆黑的眼眸一黯:“我自己。”
玖弎不可置信:“你不说和周子翔他们一起来玩的?”
毕景帆:“嗯,但坐缆车,就我自己。”
见玖弎还是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毕景帆轻轻揽住她,看似云淡风轻地,说起了自己的那一段人生低谷期。
那段时间,《玖弎》上映后票房遇冷,自我感觉还没能走出失恋阴影的毕景帆,又遇到了事业上的当头一击。
当初老爷子同意投钱让他拍纪录片,是和他有约在先,如果赚了钱,就让他继续干他的导演,如果赔了,就老老实实回家族企业上班。
那个年头,纪录片还是小众审美,哪是那么好干的,老爷子知道他稳赔,不过是砸点小钱给儿子下了个套,为的就是让他心服口服地回来继承家业。
这一下,被老爷子抓住了把柄,天天亲自电话轰炸,让他要么赔钱,要么滚回公司上班。
毕景帆逆反心作祟,干脆把自己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关键时刻,还是远在美国的毕景鹂托人把他的片子四处送去参赛参展,结果虽然钱没赚回本,但大小奖项拿了不少。
老爷子好面子,每次一吃饭就被人说起他儿子如何出息,年纪轻轻,才拍了第一部 片子就拿了那么多奖,前途无量云云。
被吹捧的多了,毕岩烨也不逼他还钱了,甚至还主动提出,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把之前赔的一起赚回来。
不过老爷子也放话,这次如果还是赚不回本,以后当导演的事,提都别想提。
只要他毕岩烨不松口,即便他以后还想拍戏,也不会有人再敢给他投资。
毕景帆只得毕其功于一役,把自己关进黄龙溪,电话关机,切断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专心致志筹备起第二部 片子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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