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年纪大些的警察对嫌犯说:“这次被抓个现行,你就等着在牢里过年吧。”
两个警察在现场提取了证据,押着嫌疑人,让玖弎和毕景帆跟着一起回警局做笔录,等到所有程序走完,手续办完,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两个人坐警车去的警局,毕景帆的车还在玖弎家楼下停着,从警察局出来,只能走回天畅园。
好在离得不远,步行也就十分钟。
一路上。
玖弎冻得缩手缩脚,间或还咳嗽两声,毕景帆就像压根看不见也听不见,只顾大步流星在前面走着。
玖弎一路小跑追在后面,忍了一路,终于在他走进天畅园大门的时候,叫了他一声:“喂!”
毕景帆不理,继续迈大步朝前走着。
玖弎觉得他今天就像换了个人,刚在警察局也是,基本都不说话,问他什么,最多说个“是”,或者,“不是”。
玖弎听见警察说他,下手可真够狠的,把那贼揍得够呛,另一个警察恍惚间认出了他,问,咦,你是那个什么什么导演吧。
他都跟没听见似的。
一声不吭。
此刻。
见他将这沉默一直延续到她家楼下。
走到自己车边,打开车门就要走。
玖弎一把拉住了车门不让他关。
听见他低低地,不耐地说了句:“起开。”
声音冷的,犹如正刮过玖弎面颊的隆冬寒风。
经过这一番折腾,玖弎此刻头重脚轻,嗓子也疼得厉害,心里却抱定了,如果今晚问他要不出个答案,她就不放他走。
他的手仍拉着车门,两人都没有退让的意思,气氛一时胶着。
玖弎一跺脚,干脆转而绕过车头,飞快地跑向副驾驶那一侧,打开车门,不等毕景帆反应过来,已经钻进了车里。
车门“砰”地关上的一瞬,毕景帆目视前方,冷冷逐客:“下车。”
玖弎撇过头,不仅不下车,还用安全带把自己绑上了,然后,一双探究的眼就像X光机,朝他扫描过去,不等扫上他的脸,先看见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
握拳的骨节处,擦破了皮,正往外隐隐渗着血。
她心口一抽,脸上情绪倒是隐藏的好,指了指他的手,面无表情地说:“你那破了。”
声音又粗又哑,活像个男人,听不出一丝关心。
毕景帆眼皮低垂,看不明眼里起伏的光影波澜,仍是那一句:“下车。”
玖弎一时闹不清他莫名其妙朝她耍什么脾气,火气蹭得上头,憋不住对他喊了句:“毕景帆你是有什么大病?!”
最后两个字,喊出来的声音都是劈的。
喊完,车里倏然间静下来。
可怖的安静。
甚至在某一个瞬间,玖弎以为自己所处的时空已经完全静止了。
察觉不到任何些微的变化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