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景帆见她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桃花眼一弯, 坏笑着说:“你不会是,当真了吧?”
玖弎知道他说的当真是什么意思,也不和他绕弯子,眼一瞪,下巴颏一抬:“你少臭美!”
毕景帆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侮辱, 唇线一拉, 十分不满地抬高了调门:“我臭美?你说反了吧!”
玖弎哼了一声, 嘀咕:“没有最好。”
两个人,谁也没再为到底是谁臭美的事继续争辩下去。
气氛一时冷场。
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
毕景帆突然气鼓鼓地说:“我肚子饿了。”
玖弎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忍着。”
毕景帆扬了扬手里拎着的衣服,最大限度地克制着脾气,屈道:“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刚给你买完衣服,你就翻脸不认人是吧!”
玖弎一看见那死贵的衣服,气焰立马弱下来,顿了两秒,妥协着问:“想吃什么?”
毕景帆下巴朝楼上硕大的广告牌一扬。
玖弎抬头看过去,是一家港式茶餐厅。
极尽富丽之堂皇。
“想吃炒牛河。”他说。
玖弎平时很少有机会出来吃饭。
基本都是自己在家做。
对于炒牛河,也仅限于听说,从来没吃过。
不知道贵不贵。
估计在这样档次的商场里卖的炒牛河。
一定不会便宜。
但一想到毕景帆为了她的成人礼,买了那么贵的衣服。
若论礼尚往来。
她一个贫下中农,请地主吃一份炒牛河,似乎也是应当。
于是说:“走吧。我请你。”
毕景帆见她摆出一副英勇赴死的样子,大义凛然地走在前面,坐滚梯上楼。
忍住偷笑,站到了她的身后,有意凑上前逗她:“......我还想吃广式烧鹅。”
“......我还想吃叉烧煲仔饭。”
“......我还想吃奶黄流沙包。”
玖弎听不下去了。
猛地回过头来。
马尾毫不留情地扫过他的脸。
滚梯上一个台阶的高度,使她恰好可以直视他的眼睛。
那双清澈如水的小鹿眼射来恼怒的光,死瞪着他。
源源不断地朝他喷火。
一对上她这眼神。
毕景帆秒怂。
立时住了嘴。
玖弎见他被震慑住,乖乖闭上了嘴。
这才回过头去。
发梢又毫无征兆地在他脸上扫了一下。
这次是另一边脸。
像把刷子,在他心尖上倏然扫过。
来回两遍。
留下密匝匝两排深深浅浅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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