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立在那半圆形的花岗岩坟冢前,半晌。
很想说一句,爸爸,久久来看你了。
然而寂静中回响的,只有女孩隐隐的抽泣声。
这时候。
有人踩着细碎的石子地,由远及近,在她身边停下。
像聊天似的,轻声地对她说:“他一定很疼你吧。”
她来不及擦泪,惊诧地向他看过去。
没有摄像机,没有话筒杆。
没有其他人。
他垂手在她身边站着,收起了一贯的吊儿郎当,声音很轻,甚至是小心翼翼的,又说了一遍:
你爸爸,他一定很疼你吧。
她不说话。
他便继续说:“当时在抗洪现场采访,我和他聊过几次,一说起女儿,他疲惫的眼睛立马亮起来,说他女儿如何懂事,如何漂亮,学习如何好。还,给我看过他手机里存着的,你的照片。”
“我看到他手机里的照片,大部分都是你。小时候的,上小学的,还有,现在的。”
玖弎听他平静地叙述着,眼泪簌扑扑的落。
她顾不上擦,仰起泪水纵布的脸,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急切而不确定地问:“你是……毕景帆?”
认识他已经有一个多礼拜了。
组里的人都叫他毕导。
她管他叫姓毕的。
至于叫毕什么,她完全没兴趣知道。
可是,此刻。
他说他见过爸爸。
在抗洪一线。
她蓦地响起电视新闻里那个实习记者的名字,叫,毕、景帆。
他盯着她惊讶的脸,眼里闪过一丝莫名。
大概是没想到认识这么久了,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又被她突然叫出自己的名字,弄得有点迷惑。
他定定地看着她,消化掉一些情绪,刻意敛起一贯的恣意傲慢,就像是第一次见面似的,甚是友好地向她自我介绍:
是的,我叫毕、景、帆。
第10章
代义能想周末约玖弎出去,酝酿了一路,终于在她下车前,看似若不经意地问:
“你周末准备干嘛?”
“周末?”玖弎想了想,说:“如果不用加班,就,休息。”
代义能说:“要不要和我们去钓鱼?”
玖弎说:“我不会钓鱼。”
代义能说:“我教你啊。”
见玖弎犹豫,他又说:“不远,就在西溪,有山有水,空气也好,农家饭也好吃。还可以叫上梁玟夕她们一起。”
抬出了梁玟夕,玖弎这才勉强答应:“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