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抓住沈晚的手,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对不对?他以前那么疼你,待你甚至比我都好,你肯定不忍心对不对?
他不放心你一个人孤苦无依,连夜带着我们从乡下赶过来;他为了给你送一顿晚饭,在校门口冻得浑身发抖;还有他左手的小拇指,也是因为救你才会……”
“够了!”
沈晚仓促地打断她:“我没有失忆,用不着你提醒我。我不仅记得这些,还记得是谁在邻里间散布何欢的谣言,是谁为了一个只见过几面的男生与我彻底翻脸,是谁恩将仇报联合外人排挤我,逼得我只能转学图清净。
你们对我所做的一切,我记得清清楚楚,一刻都不敢忘记。”
“全、全是我的错!你怨我怪我都可以,与爸爸无关啊!”
“与他无关?”
沈晚嗤了声,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借口。
“你以为,”她弯起眼睛,“如果是你或者那个女人来找我要那些钱,我会给?”
沈雪捂着脸,哭出声:“那你想要怎样?你想怎么报复我都没关系,只要你肯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肯救他,现在只有你才能救他了……”
她哭得情不自已,丝毫来不及顾及自己的形象。
看着沈雪狼狈的模样,沈晚心里却感受不到丝毫报复的快意。
她似乎有些疲于应付这个人了。
沈晚戴上帽子,挡住自己的眼睛:“行了,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我看着,只觉得恶心。”
说罢,她连看都不愿再看一眼沈雪,推开咖啡厅的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阳光似乎有些刺眼,即使她拉下帽檐遮挡住阳光,眼睛四周仍然火辣辣的疼。
沈晚静静地站在十字路口,看对面的红绿灯不断转换颜色。四周人潮涌动,来来回回地从她眼前走过。
周围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追求忙忙碌碌,东奔西走,不曾停歇下脚步。
而她站在他们旁边,如同一个异类。
向前,她不知道下一步要走向何方;往后,她又不清楚自己究竟能退去何处。
过去她拼命地活着,不过是不肯认输。不肯向伤害过她的人认输,也不肯向欺骗过她的人认输,更不肯向自己的命认输。
她要努力活着,活得肆意又骄傲。终有一日,她会将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们,她要让那些人全都付出代价!
然而,当最初的期盼已然实现,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满足。
孟明义已经打扰不到她,沈怀民重病住院,沈雪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她该高兴才对,她该大肆庆祝才是,而不是同现在这样,茫然地站在十字路口,不知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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