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罗珏开口说起了另一件事,她话锋一转,底下的朱瑶彧就紧张的攥紧了拳头。
朱瑶彧太清楚西成最突出的是什么问题了,那个地方的苦难可和乐籍没关系!沈罗珏提起,是不是想要动奴籍?
好在沈罗珏现在比以前有耐心多了,她以西成为切口,并没有提到西成的奴隶泛滥以及西成被兼并的大量土地。
她只是说起那时走投无路的百姓是如何卖儿典女的。
“样貌好看些的好人家的孩子,被卖入了秦楼楚馆,成了任人玩弄的乐伎,现在你们瞧不起那些乐人,但是你们想过没有,为何乐人会如此多,光京城一处,就能造成游行霸占一条街的景象!先不说有多少人拿着银两去狎妓,就说现在乐人受的苦难,是因为他们想吗?是他们生来便没了脊梁,天生就想做一个躺在床上赚钱的玩物吗?不是!是因为你们的无能!”
沈罗珏一番话直接将这群丞相的遮羞布撕了下来。
刚刚一直沉默的人,脸红的比直言不支持的人更甚!
他们的沉默,何尝不是一种拒绝,只是他们还没有薛直等人那样直白勇敢,敢和沈罗珏正面对上。
沈罗珏的视线从眼前这些年过半百的朝臣身上掠过,最后停在了朱瑶彧头上。
“瑶彧,你也觉得乐籍不能动吗?”
朱尚书令立刻去看朱瑶彧,眼中满是不赞同,他希望朱瑶彧能和他一样,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明哲保身。
只可惜,朱瑶彧永远做不到,她就是一个不甘心平凡的女子。
她既然走到了沈罗珏心腹的位置,就会做心腹该做的事,一个合格的心腹,自然要做帝王手中最锋利的尖刀。
因此即便朱瑶彧心中还是不赞成沈罗珏冲动行事,她也不会在此刻退缩,而是直接站出来,顶着父亲给她的压力,直言道:“回陛下,臣以为,此事可行。”
“瑶彧!”
朱尚书令没忍住,小声叫了一声。
“尚书令是对京兆府尹所言有意见?”沈罗珏满是压迫感的声音自上面传来。
朱尚书令严肃行礼,道:“老臣不敢。”
有沈罗珏撑腰,朱瑶彧心中一松,索性不管老父亲的想法,一股脑的说了自己的看法,“陛下,诸位同僚,请听臣一言。给乐人一条活路,非一人所想所行之事,今日与乐人一同游行者,还有京城的百姓,且不在少数。他们认为当前的律法对乐人不公,这才站在乐人的一边,为乐人主持公道。圣人言,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而今谁为得道者,谁为失道者,已一目了然,诸位何必做那天下百姓心中的恶人呢?何不顺应民意,如此一来,方能彰显朝廷之公正。”
“朝廷之公正,不是在听从一些刁民胡言乱语时彰显的!陛下,以臣所见,这些乐人煽动民心,居心不良,实在是一群害群之马!还有那些跟着一起游行的百姓,都都是别有用心!”
卓彻才不听朱瑶彧那些话,他本来就看朱瑶彧不爽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