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婉宁一听这话不乐意了,“阿彩此话不对,我虽无法自音律中探知他人情绪,也比不上瑶彧那般洞察人心,可我很是讲义气。你是我之好友,若心中有愁绪,自可讲与我听,我定会为你好生排忧解难。”
薛满堂闻言瞳孔微动,她想起了钟婉宁心情不好,找她谈心的那一夜。
自此她再也不敢和钟婉宁谈心。
“罢了罢了,突然发现一切均是我庸人自扰,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钟婉宁这次和秦九龄对上了视线,两人心中均有所明了,能让薛满堂对友人三缄其口的事,除了陛下要求她保密的事外,就只有有关薛家的事。
自古以来家事难断,钟婉宁如今已是独挡一面的人物,尚且被母亲逼的在家中待不住,更不要说薛满堂了。
钟婉宁不禁感叹道:“唉,去往边疆,打胜仗立大功的人合该是你,这样才能皆大欢喜。”
钟婉宁是真心觉得薛满堂才应该是那个冉冉升起的将星,而不该是她,她有时会想,如果她还是以前的钟婉宁,或许母亲就不会整日里认为她行为出格,日日规劝她安分守己了。
偏偏那是她的母亲,就像沈罗珏说的,到了她这个位置上,她是不能出大错的。
沈罗珏需要立一个天下女子的表率,钟婉宁应下了这一份重担,就不能让沈罗珏失望。
听了钟婉宁的话,薛满堂心有戚戚,她一直以来都在受家族压迫,碍于孝道,处处受制。
秦九龄坐在两个手握军权的女将军中间,看着屋中愁云惨淡的两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无数人羡慕她们得了女帝的赏识,一步登天,权倾朝野,可这些被无数人羡慕的女将军,她们自身的愁苦,又该与何人说?
“陛下并不是一个看重名声的人,她更看重能力,你们若心中有惑,大可与陛下开诚布公的谈谈,就像朱京兆尹那样。”秦九龄干巴巴的安慰两位友人。
薛满堂不太愿意说,她是个极其好强的人,沈罗珏是她辅佐的女帝,和女帝示弱,就像是在女帝面前承认自己能力不足。
打死薛满堂,薛满堂也不可能说一句不行!
钟婉宁更是开不了口,之前沈罗珏就同她说过这个问题,而且为了帮忙解决她母亲,沈罗珏还送了她御侍。
虽然她纳了御侍后,母亲并没有开心起来,反倒被气的大哭几场。
想起那时和沈罗珏说过的话,钟婉宁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沈罗珏自己就不是个多么孝顺的人,但是她对庄帝的安排,朝野内外无人说她不孝。
毕竟一个本来就奄奄一息的老皇帝,能在退位后硬是等新皇站稳脚后才走,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这儿,肯定认为太上皇和新皇感情极佳,太上皇是硬撑了一年,才放心离去的。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太上皇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皆在沈罗珏的掌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