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跪在冰冷的石阶上,跪一天一夜,冻得留下病根,至今还会腿疼。当众被扒了裤子打板子,出门就会被人用鄙夷的眼光打量,被人用最恶心的词汇羞辱等等。
只因他有一个官妓出身的娘。
如果给洪毅一个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会将所有嫡系出身的人都杀了,如果他是沈罗珏,他绝对不会留下镜湖。
可沈罗珏就是留下了,而且还让镜湖可以带着母亲离开京城。
他做梦都想带着母亲离开京城,远走高飞。
洪毅说不出内心真实的想法,反正他自打沈罗珏登基之后,就歇了搞事的心,安安分分的在京城呆着。
“你一直在怨恨他们,你很喜欢《民报》里的东西,你很向往陛下的想法。”洪江看穿了洪毅的心,“可惜你是洪家人,除非你要做一把刀,否则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为陛下效力。”
洪毅怔怔出神,他还在犹豫,他此前没有看到光,现在,他看到了。
在民间朝堂的议论声中,除夕夜到了。
《民报》在民间果然掀起了不同以往的浪潮,好奇的百姓们已经将薛程的身份扒了出来,据说即使是寒冬的冷风也没有阻碍百姓们表达内心情绪的热情,他们成群结队的挑大粪出来,扔到薛家门口去。
还好冬天味道不是很冲,不然到时候“香”飘十里,恐怕住在薛家周遭的高官们都要抗议京兆府管理不善了。
薛满堂都被烦的找了朱瑶彧好几趟,朱瑶彧也很无奈。
除夕当天,朱瑶彧被沈罗珏叫进宫来躲清闲,两人对坐下棋时闲谈,朱瑶彧抱怨了薛满堂两句。
“阿彩埋怨臣没把闹事的人找到,这城中主要巡逻的工作,是玄甲卫负责,她都没抓到人,倒是赖到臣头上了。”
沈罗珏想到薛满堂现在郁闷的表情,轻笑不止,“阿彩也是烦了薛长史,又不能在祭祖前离家,这才来怪你,身为好友,担当些吧。”
朱瑶彧装模作样的叹口气,“唉,属实是阿彩不讲道理,臣也没法子,这些天薛府前的污浊之物,还是臣自掏腰包,找‘勇士’清理的。”
即使是冬天,那些东西想要弄干净也太需要心理建设了,朱瑶彧称呼那些辛苦的百姓为“勇士”,一点儿都不夸张。
沈罗珏想过这事儿会闹大,但她没想到会有这么有味道的发展,“苦了你,也苦了阿彩,年后应该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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