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庄人口不过七千余万啊!
庄帝感觉不正常。
他自打成为皇帝后,没出过安宁,天下究竟是何面貌,他多是从他人口中听说,可即便如此,他也知道盛世百姓会增加,绝不会减少的道理。
“佟贤,西成去年比之三年前,百姓少几许?”
“回陛下,比之三年前,减三十万余,西成大旱有灾,三十万人并不多。”佟贤知道庄帝在烦恼什么,但他不可能让庄帝把人口减少的问题归结在西成上,“陛下,这几年天灾不断,又有外族扰关,百姓日子不好过。”
“三十万比之七十万,还有四十万余,难道全是边关死的?我大庄何时于外族手中惨败过?竟能折损四十万余人?!佟贤!满朝大臣均说正值大庄世元盛世!而今你同我说,百姓过的不好,少了七十万余,这还是盛世吗!”
庄帝将户籍册子合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佟贤,佟贤吓得连忙跪下行礼,直呼知错。
却绝口不提西成有问题。
庄帝确实不爱挑事,但不代表他是个傻子,各家各族在各地有什么动作,他心里多少知道,只是那些事情大多没到他忍无可忍的地步,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放过了。
可现在他没法轻易放过。
三年去百一,百年之后,他交给子孙的江山还能成什么气候!
可让他动手,他又不知道该向谁动手。
太子被废,他都无法以此为借口对支持太子的洪家发难,可想当今皇室之式微。
此事说来怪他,若不是他当年借助四家之力上位,四家不至于变得如现在一般难以掌控。
算了,沉疴一时难以去除,日后有空再说。
“起来吧。”看着佟贤跪着,身躯微微发颤,庄帝想起了从前,“你我主仆四十余年,一路行来你为救我受伤数次,险些丧命,这份主仆情谊之深,我不可能忘了,但是佟贤,宦官弄权,下场如何,前朝之鉴你不会忘了吧?”
佟贤刚起来又跪下,连声答道:“奴婢绝不会忘!奴婢此生只忠于陛下!”
庄帝摆摆手,不稀罕看佟贤做表面功夫,“西成曾是薛家封地,不过自分封废除后,只有洪家还攥着定安不放了,定安……我记得定安现在应该到西成了吧?”
佟贤脑子转的极快,马上明白庄帝说的是定安公主,“回陛下,公主此刻想必已经到定安了,昨日驿站送来公主手书一封,陛下可要看看?”
庄帝不太想看,左不过是几句家长里短,表面话罢了,没什么意思,每天儿子的请安书信他看的都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