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父说,当年他还不起高利贷,家里每天被淋红油,他们几乎不敢出门,就怕遭到追杀。
他还说,郑扬那时快要出生,为了孩子,他们只好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卖了,又找遍不少亲戚借了钱才勉强还上一点。
那时候郑灿才四岁,要上幼儿园,可小孩上学又是一笔大开销。
实在走投无路,家里都开不了锅,郑母临盆那天,他偷偷将年仅四岁的女儿送到福利院门口,怕她饿坏,他给她留了半块面包。
最后,他们再也没提起这件事,连郑扬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姐姐。
倪渊听了这段荒唐的往事,心中的火山喷发,熔浆在蔓延,火焰在沸腾,他一拳一拳捶在地上,无尽的愤怒烧毁理智,狰狞的面目吓得郑父仓惶离开。
“喵——”
胖橘猫扯着嗓子的叫喊唤回了倪渊的神智,他才意识到自己手上使力摁疼它了,他小心摸摸它的背安抚它,它才安静下去。
他看向窗外,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郑灿是存在的,不是他凭空想象出来的。
有了这个认知,他就更有决心要找回她。
第二天,他循着郑父口中的福利院查了一番,却发现那家福利院早在十年前就关闭了,原址已经改造成了一家儿童医院。
唯一可寻的线索断了。
他正感觉挫败的时候,何栋那小子又不知道从哪儿帮他找来那家福利院收养孩子的记录资料。
用林少的话说就是:“哥要是没点人脉还怎么能在这地方混得风生水起。”
倪渊笑了笑,他这次确实帮了大忙。
于是他根据记忆,算出郑灿四岁时的年份,翻出了那年的资料,反反复复翻查了好几遍,始终没有找到她的名字。
他认为是郑父记错了时间,又翻出了前后两年的记录,仍然无果。
是她换了名字?还是她当年根本没进福利院,反而被别人带走了?
第二个可能让他毛骨悚然起来,二十年前那地方治安差,人贩子不少,说不定郑灿还没被福利院的人发现就已经被人贩子拐走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一定还好好活在某个地方。
他不断这样告诉自己。
结果,当晚他就梦见年纪尚小的郑灿满身伤痕地趴在地上,坏人仍然不放过她,对她继续拳打脚踢。他耳边全是她的求救声和凄惨的尖叫声,他被吓得惊醒过来,睡衣被冷汗沾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