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渊深深看了柳韶光一眼,而后垂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沉默了片刻才道:“原本如此,后来……便不大喜欢冬日了,尤其不喜下雪天。”
柳韶光一怔,而后突然想起来,上辈子她走的那天,正好是个大雪天。
徐子渊也不愿柳韶光再回想起上辈子的事情,那些回忆,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美妙的东西,尤其是她现在还怀着身孕,更不宜多思多虑。
见柳韶光看了过来,自觉失言的徐子渊当即努力地给了她一个微笑,珍而重之地将她揽入怀中,“你还在,那就胜过一切。”
柳韶光微微叹气,拍了拍徐子渊的手背,认真道:“徐子渊我跟你说,你碰上我,绝对是你们徐家祖坟冒青烟了。上辈子的事还没完,我先给你记着。你要是这辈子还继续干蠢事,我就带着长洲回江南去!你就一个人好好当你的永宁侯吧,反正我有长洲就够了!”
徐子渊抿唇,这段时日的幸福生活让他有些飘了,竟然有胆子向柳韶光抱怨,“你就只想着长洲……”
柳韶光都震惊了,“不然呢?你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长洲和你我有什么好犹豫的?”
接连三个反问直接把徐子渊问得哑口无言,就差找个地方自己蹲着去种蘑菇。
不过徐子渊心里再苦也没办法,上辈子他确实没干人事,自以为对柳韶光好,却将她伤得体无完肤。仔细想想,柳韶光这话确实有道理,上辈子,给柳韶光带来的快乐慰藉的,从来都是长洲而不是他。
徐子渊很难弄明白自己现在的心情,既有对长洲的爱护喜悦,又有许多酸涩,一半甜蜜一半酸,二者互相交融,委实滋味难辨,不知是甜还是酸。
最后,徐子渊也只是委屈地低下头,伸手摸了摸柳韶光的腹部,小声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那模样,柳韶光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只叼着骨头去找主任献宝的大狗,却反被主人训了一顿,垂头丧气地趴在地上,湿漉漉的眼神,看起来好不可怜。
许是怀孕的缘故,柳韶光格外心软,又轻轻拍了拍徐子渊,扬眉道:“事在人为嘛,说不准哪天我突然就改变主意了呢?”
徐子渊的眼神刷的一下就亮了。
柳韶光却不再搭理他,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外边的雪景。
到了宫中,果然如同徐子渊预料的那般,穿着孔雀裘的柳韶光一出现,瞬间就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内侍们忙得脚不沾地,半点都不敢松懈,见了柳韶光,都有一瞬间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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