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柳福贵又疯狂给江氏和柳焕使眼色,示意他们说点软和话哄哄老太太。
柳焕忽而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挡在江氏面前,语气温柔,却叫柳福贵无话可说,“爹,您心疼娘,我也心疼我娘啊。”
江氏看着儿子挺拔的背影,当即便落下泪来。
她忍了婆母这么多年,以为要忍一辈子了,却不成想,她的儿子会站出来挡在她面前,坦然说出心疼母亲的话来。
柳焕趁着柳福贵愣神的片刻,厉声吩咐呆住了的仆人,“掌嘴!”
他的气势太盛,在府上又素来有威严,那仆人吃他一吓,当即想也不想,啪啪便是几巴掌甩在赵姨娘脸上。
柳玉莲几乎将手中的帕子撕烂,强忍着泪水,狠狠瞪向柳焕,“大哥可满意了?”
“她若是再管不住嘴,下回怕是要掉几颗牙。”柳焕冷冷地看了柳玉莲一眼,这一眼宛若千年玄冰,柳玉莲心中的不甘怨恨都被吓了回去,不敢再和柳焕对视,仓促低了头去。
屋内一片寂静,只听得啪啪的耳光声。
约摸响了二十来下,柳焕这才抬手示意仆人停下,给江氏和柳韶光使了个眼色,对着柳福贵和柳老夫人淡淡道:“既如此,我们便先告退了。”
江氏进了房门便忍不住抹眼泪,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道:“这么多年你祖母一直护着赵姨娘,我都习惯了,多忍几年也无妨。你何必因拿玩意儿动怒,反而惹得你爹不快。”
柳焕静静看了江氏半晌,忽而伸手将她护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儿子大了,哪能一直让娘受委屈?”
江氏更是泪落如雨。
柳韶光同样眼泛泪光,外甥肖舅,她的长洲,性情更像柳焕一些,有担当,善表达,极会心疼人,也会像柳焕一样,努力护住重视的人。
应下徐子渊的逼婚,唯一让柳韶光欣慰的,便是她能再见到她的长洲。
柳焕等江氏哭够了,才低声将徐子渊求亲的事同江氏说了,温声向她解释,“眼下赵氏嘴里不干不净,等到他日媒人登门,这话不知会传成什么样。我今日发作了她一场,其他人自然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该烂在肚子里。免得娘和韶儿再听些闲话怄气。”
柳韶光心下又是一暖,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努力对着柳焕露出了个最为明媚的笑容,“大哥未免太过小看我了,我才不会因为那些闲言碎语动怒呢!”
“一劳永逸解决掉这些烦心事还不好?”柳焕含笑摸了摸柳韶光的头,“都快要嫁人了,好歹稳重些。大哥再给你寻摸些名贵珍品来做嫁妆,等到京中传来好消息,你便是整个江南最风光的新娘子!”
柳韶光眼中还带着泪光,脸上已然是一片明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