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夫人顿时沉下脸来,觉得这儿媳妇果然是一心想着给自己添堵的。她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谁?眼界只有三寸远,以为娘家出了个秀才侄子便是顶顶了不得的人物了,也不想想以韶儿这般品貌,配个秀才多亏?若是韶儿真能攀上永宁侯府,那柳家才是真正的发达了。便是走科举的柳璋,有了这门靠山在,腰杆子也硬多了!
江氏和柳老夫人斗了那么多年,哪能不清楚她到底在琢磨些什么?气得喝了口茶压了压心头的怒火,不冷不热道:“莲儿这丫头也不小了,赵氏也叫了您那么多年的姑母,只是身份不够,不能替莲儿做主。娘若是得闲,该为莲儿多考虑考虑才是。不然的话,莲儿得多伤心呢。瞧瞧,小脸都白了。”
柳韶光含笑看向江氏,得到江氏一个安抚的眼神,更是心下一暖,不管何时,娘总是护着她的。
柳玉莲冷不防被江氏拉出来挡枪,登时一愣,见柳老夫人看向她的目光不复往日的喜爱,心中又是一慌,连忙起身道:“娘误会了,我昨夜受了些寒,今日起来便觉着身子微恙,又不敢惊动娘,只想着不碍事,便来给祖母请安了。”
要是平时,柳韶光也就任由柳玉莲这般不动声色的表功了,然而她昨天才和柳玉莲撕破脸,刚才柳老夫人又拿奇货可居的眼神看着她,柳韶光心里也憋着一股火,当即凉凉提醒柳玉莲,“果然是年纪小还不大懂事,有孝心自然是好事,但祖母年事已高,身子骨也比不得以往康健,你瞒着不说,贸然过来,若是过了病气给祖母可如何是好?”
柳玉莲头一回知道柳韶光竟能这般咄咄逼人,暗暗咬牙,却不敢回嘴,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柳老夫人,泪盈于睫,柔柔解释:“都怪我思虑不周,只想着给祖母请安尽孝,忘了别的,还请祖母恕罪。”
柳老夫人如何不知道柳玉莲称病不过是托词,但既然被柳韶光拿了话柄,柳老夫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笑道:“不碍事。”
又将目光放回柳韶光身上,试探问道:“和世子同来江南的宋公子这回没有和他一同去北疆,你可知道?”
柳韶光倒是还没听到消息,不过上辈子宋珏也同样留在了江南玩了一阵儿,自然也不意外,淡淡解释道:“宋公子今年是要下场准备秋闱的,北疆战事不定,他若是去了北疆,万一没赶上秋闱,岂不是又要再等三年?”
柳老夫人不大清楚什么秋闱春闱,只知道现在宋珏还在江南,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璋儿也快下场考试了,那位宋公子既然马上要考举人了,不如让璋儿多去请他指点指点?”
江氏听着这话不大对,赶紧打岔,“永怀也要考举人了,璋儿和永怀到底是表兄弟,有什么不懂的,更好问一点,”
柳老夫人嘴角一耷,不悦道:“你懂什么?那可是首辅的孙子!”
江氏也来了气,“那也不能让韶儿出面邀人。”
柳韶光无奈,心中也对柳老夫人的行事不满,只淡淡道:“既然祖母知道宋公子身份尊贵,又怎么会认为我们能轻易请他指点璋儿?”
柳老夫人语塞,到底还要点老脸,不好明说她的打算。
目的没有达成,柳老夫人心下难免不悦,挥挥手开始赶人,不乐意再看到让她糟心的母女俩,又转而和柳玉莲亲亲热热说起话来。
柳韶光可算是过了几天轻松自在的日子,正好给柳焕和柳璋绣了两块手帕,柳璋欢欢喜喜地收了,转头就差点搬空一个胭脂水粉店,各种不同颜色的胭脂水粉都给柳韶光来了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