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她面前,隔着点距离的时候就听见唐声声跟别人宣传气功,等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她掏手机准备加人微信。
那一瞬间贺知禹心想,她怎么喜欢上气功了。
不是不加别人微信吗,为了气功就能加了,那我也可以去了解一下,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就行。
要闵进知道他当时是这么想的,估计能把腿儿给笑掉了。
“然后呢?”闵进等半天没等到下文,总算决定自助,“见到了,然后呢?”
“没然后了。”贺知禹说。
她旁边那个女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敌意好像很大。
他本来想约她吃个饭,也没想干什么,那女生好像一脸他杀过人放过火似的表情看着他。
“不是,禹哥,你还是不是我哥了。”
闵进都急了:“你上啊,你冲啊,你把她拿下啊,从高中就喜欢了,好不容易追到大学来,你堵女寝门口啊!”
“你有病,”贺知禹笑着骂他,“我开学不到一星期,要我进去喝茶?”
“那你跟她说啊,你说你他妈当时是有苦衷的,说你失联半个月的原因啊,说你突然转学是因为再不手术就要瞎了,骗她是因为怕手术失败真瞎了,你倒是说啊你——”
贺知禹手术的事儿,在他嘴里就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但闵进那回长了个心眼,特地去问了一下叔叔的主治医师,像贺知禹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贺知禹这个手术在术前需要大量的时间准备,把眼部组织环境培养到理想状态,否则不能手术。
而在这个培养过程中,贺知禹每天都不能见光,要以一个盲人的状态生活,直到达到手术标准。
然后这个状态会一直持续到他手术结束,甚至覆盖他术后恢复的前期。
他需要忍受近乎一年的黑暗,但这都还是最理想的情况。
有可能拆纱布的时候能重见光明,也有可能就永远这么黑下去了。
闵进算不上一个怕黑的人,偶尔走没有路灯的夜路心里也不怎么怵。
但即便是他也没办法想象,在长达一年的黑暗环境里,走向未卜的未来会是个什么样的滋味儿。
那种忐忑,不安,孤独,在黑暗中会肆意疯长成什么样子。
闵进每次想到都忍不住认怂。
因为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所以闵进觉得贺知禹是真牛逼,梆硬的真汉子。
要把这些事儿都给小马尾说了,就小马尾那种软妹子,还不红着眼眶淌着眼泪就原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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