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杰把贺知禹叫到了办公室,说:“不错,贺知禹, 找回我刚带你那阵的感觉了。”
薛杰是四年前被挖来的一中, 来了就一直带尖子班。
在贺知禹高一的时候, 他短暂地带过这个少年, 对贺知禹的印象从一开始的惊为天人到后来越来越看不顺眼。
一班上课节奏快,台下注意力集中的强度也高。
站在讲台上,只要有一个人走神,薛杰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他教学水平高, 在以前的学校也是带尖子班, 可以说是在所有的尖子班里,没有见到过像贺知禹这样的学生。
这里说的‘这样’, 指的是堕落的速度之快。
从高一刚开学连续两次月考以绝对的分差登顶, 到第三次直接掉出年级百名开外。
上课开始频繁走神, 那双眼睛永远都像是没睡醒,目光涣散,眼白遍布红血丝,一看就是天天熬夜打游戏。
而且不管上下课,只要逮着空隙,只要一秒钟, 他也能趴回桌子上闭眼睡觉, 没有一点尊重老师的样子。
“我以为这种自以为和老师唱反调很有个性,桀骜不驯的男孩子只会出现在普高。”
那时候他和鲍隆俩人坐一起吃饭的时候, 薛杰还这样评价过贺知禹,“刚开学那两次月考确实还行,也称得上拔尖, 但是这次直接掉后排去了,自甘堕落最没救。”
“薛老师,是这样,我老婆不是带初中的吗,她当过贺知禹初中班主任,我她听说贺知禹他初中的时候也是这样,状态一直时好时坏,因为他身体好像有点问题……”
关于贺知禹眼睛的事情,鲍隆也是一知半解。
就知道是天生的毛病,治疗风险高,但好在只要不恶化,也没有太大治疗的必要。
但想要不恶化,连正常用眼都不行,能来上课都算不错,作业不收他的已经是初中部教学组共识了。
所以贺知禹小升初只是堪堪挂上一中,当时成绩还不如他那个叫闵进的朋友。
上了一中之后在初中部也是□□十班来回跳。
“身体有问题,那他是怎么当上中考状元的?”薛杰见多了给自己孩子找借口的家长,完全不信:“他就是态度问题,根本就把学校当游乐场,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
“没那么严重,薛老师!”鲍隆笑着打圆场,“中考状元那事儿吧,是他初二那年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卯足劲学,两年不到的时间干了别人三年都做不到的事儿,这不正好说明他是天才型选手吗。”
“天才,哼……”
薛杰放下筷子,长叹口气:“他现在天天上课就是趴桌上睡觉,天才又怎么样,光有天赋不行动能有用吗,难道要把时间都拿去赌他以后会不会爆发。”
后来就像是印证了薛杰的猜测,高一上学期的期末考试爆了雷,试卷上大片空白。
鲍隆惜才,教研组会议上好说歹说才破例把他留在一班,直到高一下学期期末考试贺知禹直接缺考,全科零分,才不得不按校规办事。
而贺知禹也因为这次考试,在学校一战成名。
零分,罢考,这两个词都太过于满足高中生对于叛逆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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