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淑妃会替他挡了这一刀?
为什么不是他自己被捅?
他情愿这会儿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是自己了。
一旁的李傕说了好久,终于发现自己亲哥早就魂游天外,他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哥,你听见我说那个什么梵珠公主动手的原因了吗?”
李傃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血迹已经干成了褐色,是刚才他抱着淑妃到这边来的时候沾染上的,他衣服上也带着血和尘土,这会儿看起来有些邋遢和狼狈——他回头看了看,厚重的帘子隔开了帐篷里外,他听得到里面太医在低声商量讨论着什么。
他想起来刚才他怀里的淑妃眼睛紧闭的样子。
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时候。
“哥?”李傕眉头皱了皱,从一旁的内侍手里把帕子接过来塞到了李傃手里,“先擦一擦手?或者让人打一盆水过来洗一洗?”
李傃捏着帕子随手擦了两下,这帕子是湿的,不多一会儿就沾染上了鲜红的颜色和血腥的味道,而他的手变得干净,似乎就能变成之前一尘不染的样子。
“先不走。”他闭了闭眼睛,茫然了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始恢复了思考,“等着父皇过来。”
“西戎来的人都被关押起来了。”李傕说道,“父皇这会儿还不会过来。”
“那我就在这里。”李傃语气慢慢变回了一贯的平稳,“淑妃娘娘是替我挡了这一刀,我不能丢下她就这么走了。”
听着这话,李傕也回头看了一眼那厚厚的门帘,半晌没说话。
李傃把手擦干净,接着把帕子还给了一旁的内侍,目光渐渐清明:“你刚才说那个梵珠公主动手的原因,他们这么快就把原因问出来了?”
“据说是一被抓住就说了。”李傕道,“但父皇压根儿不信,所以让把西戎来的所有人都给抓起来拷问了。”顿了顿,他又看了周围一眼,见着没什么旁人在了,才继续说下去,“据说呢这个梵珠公主根本就不想被送来,她自己说是恨透了她哥哥,根本见不得西戎好,所以想闹大一点干脆死了算了。”
“你信?”李傃嗤笑了一声,“这话我也不信。”
“这种话一般来说都是真假对半吧!”李傕讥讽地哼了一声,“她不想西戎好这一点肯定是真的,至于为什么要对你动手,那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应当的确是有隐情,但我一时半会猜不出来。”
“也没必要去猜。”李傃道,“原因和动机现在已经不重要,这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但如果西戎拿出足够的诚意和赔偿,也可能就这么算了。”李傕倒是很现实,“父皇对向西戎用兵似乎没有那么热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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