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哭”,周隐眉头霎时蹙起。
心口也像被扎了一刀,嗓音几分沉凛紧要,“为什么哭?有人欺负她?”
“没有——”
“而且我不是跟你再三嘱咐过,要乐慧平时多护着她,别让人找她麻烦。”
“不是——”
周隐理智完全沉淀不下来,干脆撂下家居画册,声腔厉色又不耐,“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他这么一斥。
赵蕊和女营业员都噤了声。
高志国慌不择路地解释,“弟弟啊,真不是我在打太极,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但感觉这事儿应该和你有关系,不然她也不会上楼来找你,你说是不是?”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隐已然拎起外套,一双长腿气势凛然地快步朝楼外走去。
营业员和赵蕊面面相觑。
几秒后,营业员磕磕绊绊地问了句,“那咱们还往下看吗?”
“……”
赵蕊咽嗓,“看吧。”
“我老板这架势,追我老板娘应该也不难。”
……
周隐用最快速度驱车回了盛海。
下午两点,正是大家犯懒犯困的时候。
大概没想到大boss会突然来十二层,有人立刻在群里机敏地喊了一嗓子,办公区里几十个员工迅速打起精神,一片窸窸窣窣的声响后,个个正襟危坐。
然而周隐的注意力却不在他们身上,凝冽深邃的视线在办公区扫了一整圈都没看到陆北柠的身影,直接推门进了行政部。
肖洋洋趴在桌上偷懒,被吓了一跳。
磕磕巴巴想解释,结果听到周隐嗓音沉敛地问她,“陆北柠呢?”
那紧张的神色和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就好像陆北柠是长在他七寸上的命脉,偏偏手里又拎着一个透明包装下的6寸草莓蛋糕,以至于画风略有些让人不解地诡异。
张了张嘴,肖洋洋朝外头指了下,“好、好像在茶水间切水果……”
话音落下。
周隐抽身离去,直奔茶水间。
事实证明,肖洋洋说得没错,陆北柠确实在那里,但没在切水果,而是在对着一壶正在咕咚咕咚烧着的热水发呆。
听到电动门打开的声音,她以为是美术组的林秋可来催促咖啡,下意识说了句,“等会儿就好了——”
然后一转头,就看见一身驼色毛呢外套,白色高领毛衣黑色长裤,肩宽腿长身形清瘦的周隐。
向来利落有型的短发稍稍凌乱,清隽又风尘仆仆的气息混在一起,那种坠落凡尘之感,如有形质地击在陆北柠心间。
神色难掩怔忡之色,她红着哭后的眼眶,呐呐张口,“是你……”
周隐气息渐渐喘匀,抬手将六寸草莓蛋糕放在高桌上,随后按上关门按钮,宛如隔断出专属他们二人的静谧空间。
反应过来什么。
陆北柠想也不想就要往外走,但因为茶水间实在窄小,不过两三步,她就被周隐结结实实堵住。
近到几乎贴在一起,衣料互相摩擦的距离,属于他身上蛊惑的冷香,也无孔不入地侵占着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