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毫不在意的态度直接点燃了濮才良的怒气,他将放在面前的琉璃盏掷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器皿破碎声。
似乎是有碎片溅到了肌肤裸露的花娘身上,有个抱着古琴的姑娘惊呼一声,但是还没来得及叫完,硬是逼着自己将这声惊呼咽了回去。
在这样的场景下发出声音可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濮才良站起来,一步一步靠近宋临云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过奖了。”
“其实国公府家大业大,根深蒂固,若不是宋二公子你实在是任性妄为,我还真的不想和这样的家族对上。”濮才良站在宋临云前面,“真要说起来,要怪,就只能怪宋二公子你自己了。”
“卫国公府家大业大,”宋临云笑,“所以濮大人这是打算祸水东引,一举两得?这算盘打得倒是好,不怪能在金陵稳坐第一把交椅这么久。”
濮才良脸色微变,过了好久才开口道:“居然被你猜到了?不过可惜,晚了。”
濮才良话音刚落,只听到有密集的脚步声自远而来,整齐划一。然后,一排身穿甲胄的将士手拿弩-箭闯了进来,原本跪坐在地上的花娘原本听到濮才良和宋临云的争论就已经大惊失色,看到还扯上了将士,赶紧匍匐着到角落里去,以免殃及无辜池鱼。
而那些将士手里拿着弩-箭,冰冷的箭锋全都对准了沈怀玉和宋临云,靠得近了,甚至能闻到锋锐之处上传来隐隐的血腥味。
只要濮才良一声令下,沈怀玉和宋临云必然就会被这些锋锐的箭弩洞穿而死。
“宋二公子,实在是得罪了。”濮才良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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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妈的活见鬼了,诶,你看没看见刚刚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一个醉汉口齿不清地呓语道,手勾上旁边的人的肩膀,“还是我这酒喝多了,眼睛都花了?”
“你这蛆虫!怕不是万花楼里的姑娘把你给掏空了,这整条巷子咱们都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这还能闹鬼不成?——诶?”另一个人说着摸了摸刚刚滴在自己脖子上的水,拿到手里一看,顿时大骇,酒醒了一大半——
“这是……哪里来的血!?”
阜江巷的一个宅子里,青檀和连缬收起了往日那般玩笑的姿态,若是细看,还能看到青檀胳膊上还多出了一道鲜血淋漓的的伤口,连缬正在默不作声地帮他包扎。
青檀安慰道:“濮才良也太不把我们两个放在眼里了。我们两个好歹也是在淄州精挑细选出来的顶尖暗卫,居然就找了这么几个货色才杀我们灭口,实在是太瞧不起人了。”
连缬看他还有力气贫嘴,包扎的手紧了紧,惹得青檀惊呼道:“嘶!痛痛痛!我说你究竟会不会包扎伤口啊,我现在这是伤号,你居然还对我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