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暗部一向都是哑叔在联系,距他身死已近半年之久,也不知道现在究竟还剩多少人可以向她传递信息。
那些金陵暗部基本上都是曾经受过沈怀玉恩惠的人,事到如今也只能一个一个的去找了。
……
金陵的夜晚,花市灯如昼,尤其是秦淮河畔,上面的画舫到了夜晚更是热闹,船柱上雕龙画凤,巧夺天工,灯笼热热闹闹地挂在船头。灯光映在秦淮河上,波光粼粼,美得不可方物。
漂亮的花娘穿着抹胸裙衫,上面罩了一件薄如云雾的大袖衫,叮叮当当的首饰挂在雪白的脖颈和手臂上,站在船头或是和客人调笑,或者是挥着帕子邀请过路人上来吃酒。
被香风扫过的少年郎君,自然是羞红了脸。
花娘若是碰到这样的郎君,便会吃吃地笑了起来,扫起来的袖子几乎要抚到郎君的脸上去。
此时的一间画舫内,藕荷色的纱帐随着风微微飘扬,珠帘也被吹出叮叮当当响的声音,壁上挂着壁扇,上面画的正是秦淮夜景,精致繁复的内饰处处透着一股奢靡的气息。
说来奇怪,其他的隔间内都有客人和花娘的调笑声,喝酒吟诗,再配上几个花娘是最惬意不过,可是这间最为上等的隔间里,只有偶尔的玉箸碰杯声,就再无其他声响。
有个花娘听了鸨母的吩咐,前来给这个隔间里的公子送饭菜,来之前被千叮万嘱这个公子不是个好惹的,来这里几天了,想要勾上他的花娘也有好几个了,各个都是掩面出来的。
听到鸨母的叮嘱,花娘表面应和,实际上却有些不以为然。
她坐在铜镜前,看到自己脸上细细描了花钿,花容月貌的脸,再加上柔软的腰肢和丰盈的胸脯,暗粉色的大袖衫罩在罗裙外面,更加显得风情万种。
多少嘴上说着坐怀不乱的郎君,看到这不盈一握的腰肢还不是败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那些个花娘被赶出来的,定然是姿色不如自己的,或者猴急的让公子失了雅兴的。
这么想着,花娘理了理自己的发鬓,看看了自己的表情并无差错以后便进了那最上等的隔间。
这间隔间视野开阔,可以一览秦淮河全景,能在这里用饭喝酒的,哪个不是一掷千金的贵公子?
而此刻,花娘却觉得这日日夜夜看着的秦淮夜景也无甚可看的,完全比不上面前坐在台子上,抛着葡萄玩的贵公子来得惊艳。做花娘这一行,成日里见过的男子何止千万,俊俏的,貌丑的,年老的,年轻的样样都有。
但这位贵公子却还是让花娘呼吸一滞。
花娘调整好呼吸,步态婀娜地向他走去,放下盘子以后葱白的手指在盘沿轻轻地拂过,那叫一个风情万种、欲说还休。
这一招简直屡试不爽,花娘几乎没有失手过,自己的这双手软若无骨,指尖用凤仙花染了一个漂亮的颜色,加上白皙的手指,哪个公子会不喜欢这样一双手,定然会抬眼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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