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玉叹了一口气,她现今摇身一变成为许南牧的女儿,虽然林瞻不会提防她,想要查什么事情变得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她不再是江宁刺史,仅仅只有一块自己亲信才知道的玉佩,查什么事情都有掣肘。
就像是现在,她迫切的想要亲自去一趟金陵城,一无人手,二无原委,只能一边想着计划一边干着急。
而且这件事还不可避免地需要许南牧的帮助,前世的他们是同僚,但是这位御史大人其实不太愿意和她打交道,或者说整个朝堂上下就没有官员愿意和她打交道。
毕竟她沈怀玉,天子宠臣,为了铲除异己不惜枉顾天下寒门学子的请愿,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人,哪个爱惜羽毛的官员愿意和她交好。就算有些对她心怀善意的,也不过是看到了前太傅,她的父亲,沈其道的面子上。
既然需要许南牧的帮助不可避免,沈怀玉思忖片刻,还是去找了许南牧。
到书房时,许南牧正伏在书桌上在写明天的奏折,沈怀玉扣了扣门,“许大人。”
许南牧看着沈怀玉,心情有些复杂,口吻生硬道:“你来有什么事情?”
沈怀玉道:“我得了密信,有了一些关于林瞻勾结突厥人的新线索,但是那些线索还在金陵,我需要亲自去一趟金陵。请你来想想办法。”
许南牧思索了一下,“过几日就是寒露了,离除夕差不了几月了,玲珑的身体一向都不好,况且除夕上缺人实在掩饰不过去。等来年开春了我想个法子让你过去。”
沈怀玉走进书房,“许大人这又是写折子参谁呢?我当时做官的时候可没少被您参。”
许南牧搁了笔瞪她,喝道:“你也不想想,你干的那些事情,行事乖张,毫无礼法,就算我不参你也是得被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那些寒士学子跪在你面前求你放过张栋,你怎么说的?‘再求情和他一起死’?这种破话也能说得出口?还有你去年秋天当朝踹了礼部侍郎一脚,如此蔑视朝堂威仪,我不参你?!”
沈怀玉摸了摸鼻子,当时处理张栋一案的时候,朝廷官员都知道这是个烫手的山芋,各个往她这里递,生怕自己经手沾了火星子了。
她虽然也不喜欢当冤大头,但是张栋那件案子触犯到了她的底线,就算是违背了民心所向,她也必须杀了他以儆效尤。不过那段时间确实因为张栋的门生不胜其烦,好像是说了一些过激的话。
至于礼部侍郎郭朗,一个只会看碟下菜的蠢货,当着她的面喋喋不休,谁让她当时名声已经很臭了呢,索性就臭到底,直接抬脚踹了郭朗,结果也不知道是她脚劲大了些,还是郭朗的身材太过圆润,竟然一直滚到大殿旁的柱子上才停下来。
后来她只被潦草地罚了三个月的俸禄,这件事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一时间甚嚣尘上,说她是天子宠妾,是士人不齿的败类。
其实她当时被罚地这么轻,是因为郭朗此人喜欢长篇大论,说起话来喋喋不休滔滔不绝,喜欢落井下石看碟下菜,偏偏还经常马屁拍在马腿上,估摸着皇帝老儿自己可能都想上脚踹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