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秦王有自个的院子,云莺怎就晓得秦王一定会来芳菲苑呢,还在这苦等,许是这些日子秦王总是宿在芳菲苑,便让她多了些念想,可她自个却未察觉。
“你先睡吧,本王去洗漱。”裴烬身上有说不出的疲惫感,觉得破案比打仗还要累人。
“莺莺服侍殿下洗漱。”想到薛承煦之事,云莺越发忐忑,对秦王也便只能越发的温柔小意,盼着来日殿下知晓此事,能念在她昔日的好处上,莫要恼怒。
云莺也想过是否主动与殿下说,可她还是不敢,兴许薛承煦不敢暴露此事,她却主动与殿下说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以殿下那小肚鸡肠的性子,怕是会连累了薛承煦的仕途,她到底做不出恩将仇报之事。
“不必了,你先歇了,本王一会便来。”裴烬将她推到拔步床上坐下,平日里他本也不怎么要人伺候,这个时辰了,瞧她眼眶红红的,便晓得她有多困顿,还是不折腾她了。
云莺抬起足尖,缩进了衾被内,靠在拔步床上,又打了一个哈欠,好困啊。
最终还是没撑住,云莺靠着便睡着了。
裴烬回来,掀开幔帐便瞧见云莺歪着脑袋,浓密卷翘的羽睫垂下,遮住了那双潋滟的桃花眸,双颊微绯,呼吸清浅,这是睡着了。
他勾了勾唇,将一旁的烛火熄灭,坐到床榻上,伸手揽着她躺下。
“殿下……”云莺嗓音有些哑,正睡的迷迷糊糊。
“日后不必等我,想睡便睡,不知道的还当秦王府连觉也不让你睡。”裴烬将人塞到衾被内,“睡吧。”
“嗯,殿下也早些歇息。”云莺将脸埋在秦王胸膛前,从前觉得这样睡十分不舒适,哪哪都硌得慌,如今再看,似乎也能睡的安稳,偶尔夜间醒来,瞧见秦王揽着自己,忽然便安心了。
殿下似乎能给她安全感了,尤其是抱着她的时候,让云莺觉着有殿下在,万事无忧。
裴烬摸了摸她的脑袋,想起了一件事,“今日得了消息,太后已启程回京,怕是会赶在端午那日回来,宫宴上,太后也会出席。”
这一句话,成功让云莺的瞌睡虫消失无踪,甚至后背发凉,“殿、殿下,太后娘娘不会是来找莺莺兴师问罪的吧?”
说来说去,潘旭被秦王打断手脚,被圣上剥夺世子之位,都是因为妄图轻薄她,所以在太后看来,罪魁祸首怕就是她了。
裴烬听出了她的不安,反倒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应当是的,太后离京有些年了,如今好端端的要回来,怕是为着长兴侯府之事。”
太后想要回京,即便是泰和帝也不能拦着,毕竟太后已清修数年,足够有诚意了。
云莺倒吸一口凉气,连忙伸手抱紧了秦王的胳膊,“殿下,您别吓唬莺莺,我胆小。”
这件事里头,就如今日她所想的薛承煦之事,她是身份最低微的那个,届时问罪起来,她是最好下手的,似乎整个上京,谁都能轻易要了她的命。
自然,这一切得建立在秦王不想护着她的前提之上,若是秦王愿意护着她,就如潘旭那事,她也未受多少委屈,但潘旭却受到了极重的惩处。
这样一想,云莺又抱紧了秦王,“殿下,您会护着莺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