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西南的裴姓少年将军,她倒是晓得一位,只是这人断不是他。
这般大手笔,云莺不敢得罪,只能垂眸等候下文。
裴烬回头扫了她一眼,只见她低眉垂眼,不见半分笑意,看着倒有几分忐忑模样,他陡然一哂,又何苦吓她。
喉结上下滑动,“听闻云莺姑娘琴技一绝,不知在下可有幸听闻一曲?”
裴烬的嗓音又恢复了清越之气,仿佛方才的冷冽是云莺的错觉。
云莺松了口气,听他的语气,便是不再计较了,连忙柔声应下:“承蒙公子看得上,莺莺这就去取琴。”
裴烬未开口,云莺连忙踩着步子退出雅间,足音极轻,恍若无声。
退出雅间后,云莺轻轻地舒了口气,满脑子只有四个字——喜怒无常。
“姑娘,有何吩咐?”银筝瞧见她,连忙迎上去。
“陪我下楼取琴。”云莺扶着银筝的手下楼,脚步有些虚浮。
待二人离去,屋内的裴烬挑了挑眉梢轻笑,胆儿可真小。
银筝见她似乎受了大惊吓,有些忧心:“姑娘,可是客人难缠?”
云莺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比起往日那些客人流连在她身上狎昵淫/靡的视线,这位裴公子倒是正直的很,只是这人一会一副面孔,阴晴不定,颇让云莺有些心累。
也不知怎得,云莺见他打心底里生出一阵恐惧之意,心头慌的很,许是他身上战场厮杀养出的一股子威严,不怒自威,令人生惧,让她不得不倍加小心。
回到屋子,云莺觉着身上有些黏腻,许是方才出了冷汗,被风一吹有些凉,“银筝,速取那套兰竹纹的月白色对襟襦裙来,我换身衣裳。“
香汗黏在背上并不舒适,再者方才瞧见裴公子锦衣上的是竹节纹,翠竹许是他欣赏之物,她便投其所好,云莺已许久不曾这样费心思为一位客人,实在是这位贵客太过特殊,光是姓氏,便不敢让云莺怠慢。
旁的客人最多言语轻薄几句,可云莺觉着,裴公子便是要她的命,义母也得双手奉上。
换衣裳时云莺听到外头吵嚷,微蹙了蹙眉,如今贵客在云楼,怎得无人管束,一会若是惊着贵人,遭殃的还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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