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占了个长字,赵容浔让出了自己主座的位置,“皇叔,请坐。”
赵容蓉眼皮一跳。
玉绥没有推辞,闻言坐下,二人座位相距不过三尺,近到可以闻见身侧女子惯用的熏香,该是用冰雪浸泡了一整个冬季的梅花,晒干了碾成粉制成的香。
暗香浮动,扰人心弦。
楼下忽闻琴声响……
前戏开场。
抚琴之人,是京城享有盛名的琴师公孙允,赵容蓉意外,“五哥,你竟请了他来?”
赵容浔暧昧一笑,“自打知道今日我要宴请众人听新戏,你也会赴宴,他便登门自荐,我自是会答应。”
“毕竟,这满京城里可没人比他更会琴。”
这话说的暧昧至极,仿佛公孙允在此,完全是冲着她而来。
这几日,玉绥得知了许多安阳公主的风流韵事。
此刻自是听明白了,他微微偏头,看向身侧笑意盈盈的明艳女子,轻声开口,“公主喜好琴音?”
赵容蓉玉手托腮,双眼微阖,似在细听轻声,她漫不经心答道:“公孙先生琴技了得,便是不爱琴之人,也会被琴中之意打动,皇叔不妨一听。”
“是吗?”玉绥目光忽而一暗。
赵容浔抬眼,目光清扫过这二人。
嗤笑一声,“皇叔刚来京城,有所不知,公孙先生生得一副清秀模样,琴音高雅,颇得京中闺秀妇人的赏识,他的琴会,总是一席难求。”
“安阳虽甚少抚琴,从前年少时,却是与公孙先生学过些琴。”
“我等私交尚且不错。”
他这话说的体面,将那些暧昧情愫遮盖。
有心人却听得出来话中之意。
玉绥端起茶盏,掩过复杂神色。
赵容蓉年少时?
何种年纪才算年少?
若算年纪,他们该是赵容蓉十七岁那年相遇,再往前算方是年少时……
余音绕梁时,雅室外侍从引着一人走来,此人穿着一身青衣长袍,广袖束腰,身形瘦削修长,行动如踏云流风,面容果真是赵容浔说起的清秀温润,他的怀中抱着一把琴,缓缓行到雅室外,朝里行礼。
“草民公孙允,见过静王。”
他的目光落在赵容蓉身上,轻轻一笑,比起同赵容浔的恭敬客气,笑容和语气就多了一丝亲昵。
“见过安阳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