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容蓉并不是嫁入卫国公府的年轻儿媳,她是安阳公主,与驸马之间,她是君,驸马是臣。便是嫁人,也是另开府邸,与卫国公府比邻而居,她自不用守那套晨昏定省、伺候公婆的规矩。
且不说连她父亲,昌隆帝都不曾对她搬回皇宫有何异议,国公府私下里有何怨言便也不敢搬到人前说。
再往前走十余步,灯火通明的偌大宫殿映入眼帘,卫桓闷气道:“公主便是不听臣所言,贤妃娘娘处,公主又该如何应对?”
提起亲娘,赵容蓉面色微冷了一瞬,而后却笑开,她本就是明媚惊人的美貌,今日又以梨花妆妆面,额上淡黄花钿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让人不敢直视。
她淡然发问,“驸马这是要用母妃来逼迫本宫?”
卫桓与她从来都不对付,抬眼直视她,眼神似在发问是又如何?
二人原是要做出夫妻和睦的假面,偏又呛声互怼,周遭氛围诡异至极。
幸得请安声及时响起,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僵持。
“公主金安。”
“见过驸马爷。”
原是贤妃身边宫女虹芝前来,她笑道:“陛下圣驾就快到了,娘娘差奴婢来请公主与驸马入殿。”
“嗯。”赵容蓉余光瞥见卫桓眼角的那一抹得意之色。
赵容蓉垂下眼眸,敛去眼中嘲意,随着虹芝入了殿中。
宫廷盛宴,后宫之中能有资格参与其中的,便是一后四妃,皇后尚要同昌隆帝一同来此,四妃已入座,赵容蓉生母贤妃娘娘落座于左下首席。
贤妃目光清扫女儿与女婿,待他们行过礼之后,便与卫桓亲切地说道:“桓儿自去,本宫同安阳说说体己话。”
“是,儿臣告退。”卫桓道。
贤妃这才正视自个儿的女儿,神色冷淡道:“蛮儿既大安了,你也该搬回公主府住才是。”
“莫让人空瞧了笑话,让本宫失了脸面。”
赵容蓉笑道:“儿臣也正有此意。”
贤妃意外,他们母女二人关系素来冷淡,她的意思,赵容蓉也并不是事事温顺服从。
她面色微霁,新鲜轮谈纯洁的像朵花,“既如此,明日便搬回去。”像是迫不及待要让赵容蓉离开她的视线。
赵容蓉却好整以暇,为贤妃亲手添了一盏茶水,她添茶的动作行云流水,很是好看,她轻缓悦耳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只是昨个儿,父皇传召儿臣,说过两日皇祖母回宫,让蛮儿多陪皇祖母住几日,不急着搬回公主府。”
贤妃没曾想赵容蓉话中还有话,原是心中早有成算,甚至从未同她提起过。
听见太后要回宫,贤妃脸色变了又变,却知此事金口玉言定下,她再无插手的余地,这样的热闹场合也不适合多议论,又有人上前来请安,贤妃只道:“既如此,本宫也无话可说。”
对她话语中的冷淡隔阂,赵容蓉熟若无睹,自得其乐的饮了一口茶。
热闹过了半刻,忽而听闻殿外传来嘹亮的嗓音,“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