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那闺女又挨打了,我说她真是脑子不好使,非待在家里干什么?不是说老岳家愿意让她进门吗?我要是她,连夜就跑着去了,何必在这家里头受苦。”
“你少说风凉话了,老岳家那儿子腿都缺了一大截,平时整天在屋里摔杯子,得亏搪瓷杯摔不坏,不然他家买杯子都要花不少钱!”
门外的议论声丝毫没有避忌的意思,而凌父越听越恼火,越打越来劲,直到自己的女儿身上被抽出了一道道血痕,仍旧不愿意放下破衣架。
还是凌母没好气地抢过他手中的衣架:“你傻啊?把孩子打坏了,到时候岳家嫌弃,把人给退回来,看你怎么办!”
说罢,凌母冷声道:“这人,你不嫁也得嫁!”
地上,凌芬芳睁着眼,泪水仿佛已经流干了。
她的呼吸声很慢,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像局外人一般,感受着早就已经让自己麻木的疼痛。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是完全不一样的?
店里的老板娘与自己差不多的年纪,这么有本事,一出手就是十几二十块钱的工钱,平时整天下来能赚好几百块钱,所有的困难在她面前如同不值一提。
可她自己呢?
凌芬芳捏了捏拳,她不相信自己的命运就注定这么悲惨。
……
外贸局里,范长德将车子停好,迅速解开安全带,要跑去给顾明煜开车门。
只是他还没打开自己这边的车门,顾明煜已经下车了。
范长德笑着说:“顾副局长,这种粗活就让我来干,别累着你的手。”
顾明煜本要回办公室,听到他的话,脚步顿了顿,转过头时,语气平淡:“你只需要把车开好,至于开车门,不是你的工作。”
范长德脸皮厚,脸上还挂着笑容,谄媚道:“举手之劳,这没什么的。顾副局长,刚才我们去所里,那看门的,让我以后多照顾照顾。你看……”
说着,范长德就像是上供一样,要将门外送自己的两包烟递给顾明煜,可不想,顾明煜的眉心皱了起来。
“你收礼?”顾明煜的声音冷得像是结了冰。
范长德也不是没有眼力见,这会儿立马领悟过来,赶紧说道:“不不不,这烟是我自己买的。我这不是想给你……”
“局里不管做什么决议,都是按照章程办事,没有人能够走漏洞。我不知道你这烟是哪里来的,但如此被我发现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范长德一下子就被顾明煜眼底的凉意给震慑住了,他老油条一个,哪想得到这年轻人竟如此不近人情,脸色一僵,赔笑脸道:“是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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