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歌蓦然从恍惚偏念中抽离,视线自然地避开了覃朝的眼神,脑子也逐渐地清醒了过来。
她不该动那样的念头的,与其满足自己的念想,她更不愿去深想覃朝日后的痛恨,有些执念忍一忍总会过去。
她庆幸手机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以这个烂借口去为自我说服和安慰找了掩饰,那般激烈的情绪终究是被不重要的手机通知声抚淡,直至归到平和。
“该走了,时间差不多了。”
随歌笑着缓声提醒。
覃朝没得到回答,竟也破天荒地没追问下去,眼底的沉色被不着痕迹地掩了下去。
因为两人的关系没那么多人知道,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被老师严青看了去,随歌没亲自把人送到车站,只是在胡同巷子口处便要分别。
她从未觉得从店铺到巷子口的距离能这么近却又这么难走过,酸胀苦涩梗在喉咙里,心上像是挂了沉重的落石,坠得她重得想哭。
覃朝彻底离开的那一刻,对着随歌的方向嘴唇微动,没出声可她却读懂了,那人说的是:
“等着我。”
随歌不善于撒谎,就像当初凌岚和覃朝嘲过的,她学不会说谎。
可这个时候恍然间地却记起了覃朝教过的,他说撒谎的时候试着不去看对方,她怒力地试了,可还是做不到,她舍不得,这个时候她有着万般珍惜。
覃朝站在原地没动,执着地等着她的回答。
随歌强忍着眼眶里的热意,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无师自通般地像个倔强的孩子按着自己那套学着去说谎,迎上那人坚定的眼神,用着惯熟稔地笑意温柔地回应道。
“好,我等着你。”
覃朝在等到回应后,面上尽是满意地转身离开了。
随歌嘴角那抹笑在那个身影离去后,半落不落地挂着,似笑又不像,黯然想:“他还是过于自信了,那时他教她说谎的时候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竟真的骗过了他。”
暖意挥洒的阳光似乎照不到她,明明她真的如愿地做到了,可为什么心里没有一丝欢愉,反倒是脆生生地裂开般心痛。
强忍过后剩下的尽是疲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半弯着腰揪着胸前,企图舒缓心里的难受。
跟过来的凌岚看见她这副模样,着急地迎了上去半搂着,嘴里软声劝说:“鸽子怎么了这是,不就外出项目,很快就回来了,乖没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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