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那头的人脸色明显没有前段时间那般自然,皮肤状态看上去也差了些,隔着屏幕也能看见眼下浮着乌青,颜色不算重,可偏偏在覃朝冷白的脸上又觉得格外明显。
随歌看着直心疼,禁不住反复叮嘱要好好休息,不熬太久,怎么说都是身体重要。
对面人听了点头回应,语气不加掩饰地透着小性子撒娇:“晚上没有阿随陪着都睡不好,想回店里了。”
随歌轻皱着眉间心软地温声哄道:“忙完这阵子就好了,我们阿朝再坚持一下。”
覃朝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随歌却没再继续,怕聊的久了反而耽误了他的休息时间,只好匆匆地叮嘱两句让他早些睡便挂了电话。
惦记着覃朝的身体,随歌第二天便关上了店铺跑了一趟中药铺子。
熬夜其实说实话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她却担忧极了,总觉得配些有益的中药调调总归是有用的,想着等覃朝忙完这段时间给他好好调理调理。
从药铺子回来的路上,早些刮起来的那阵风似乎又变得刺冽了些,吹到人的脸上像是刀割般,耳边还时不时响起呼呼的声音。
随歌今天穿了件枫叶红的及踝茸丝旗袍,外面套了件白色的到膝仿水貂外套,外套设计得下摆处有些微微往外散开,冷气也时不时地钻了进去。
她伸手拢了拢,连忙加快了脚步往回走去。
刚进了胡同巷子里,冷不丁地听见一阵熟悉得让她觉得厌恶极了的糙哑声叫了她一声。
“岁岁。”
随歌当即怔住了身形,过去夜里经常充斥在噩梦里的声音似乎又回来了。急促的脚步蓦然停了下来,眉间皱的死死的,拉着外套的手不自觉得微微颤抖,倔强地死硬着头不愿看向那人。
那声音似乎愈发朝她逼近,像是从幽暗长道里蔓延作势要爬出来的恶影,不由得让她心下发慌,他还是找到她了。
“岁岁,不理爸爸了?”
随歌听见那两个字都觉得想吐,一时间后背像是被某种脏东西慢慢探着伏了上来,引得她起了一身的战栗。
想往前迈着脚步却又怎么也动不了,仿佛被无形中拖拽着,她狠狠地咬了咬牙,压下心底里那阵反胃的感觉,扭头看向了一旁阴暗巷道里那个正挂着恶寒的笑意盯着她的男人。
是啊,刻在记忆里磨灭不掉的声音她又怎么会听错,这人还是一贯地让人恶心,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强装着一副善意的面真是有够虚伪。
随歌极力稳住心神眼神淡漠地投向那人,仿佛面前的人她未曾认识一般。
向伟峰似乎不在意般,挂着嫌恶的笑意,语气哄骗道:“怎么,这才几年不见,乖女儿可就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