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安静下来,顺着对方的力道微微弯腰。
祝南疆不顾一切地撕咬他的嘴唇,碾压他的舌根,仿佛要抽走他胸腔里的所有空气。嘴里逐渐有了血腥的味道,他感到了疼痛,却并不阻止他。
欢愉是虚幻的,痛苦是真切的,就像那夜梦里的种种终于变成了现实。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因此当真的面对它的时候就格外平静。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天色已经昏暗。没有人来催促他们,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是屋外的弟兄在抽烟。
祝南疆趴在温长岭胸前,身体方才骤然烫起来,现在又恢复了冰凉,他甚至感到有些冷。
“今天我放走一个阮乘志,明天或许就多一个要杀我的人。”
“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
“你阻止不了任何人做他想做的事。”
“我至少可以阻止自己。”温长岭背靠墙壁,低头用手指轻轻拨弄他后脑勺上柔软的毛发,“我不会再见你,没有我,你能够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怀里的身体轻轻一颤,祝南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无声惨笑:“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你引来刺客,险些送命的是我,你受伤,心疼的是我,你说不再见我,痛苦的还是我。”
“等到一切都过去,我们可以寻常地相遇,寻常地走在一起。”
“从前你总说我走错了路,要我回头。”
“来不及了,现在我只想你平安。”
祝南疆从温长岭怀里爬起来整理好衣襟,又用手理了理乱发:“你知道吗,哥哥……看到你受伤的那一刻,我想,不如趁现在一起死了。我为了和你在一起想要去死,而你为了平安宁愿不见我,我们果然爱不到一起去。”
温长岭望着他的侧影,微微蜷曲的背脊和单薄的腰,有点像小时候的样子。
“我不能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所以你也要平安……你死了,我就真的找不到你了。”
“你还会找我吗?”
“会,即便你不追着我,我也能找到你。”
作者有话说:
其实到这里算是上部结束,之后会有一段时间上的空缺,大概是1933到1936,楔子里的场景就是在这一时间段发生的。为了目录连贯我就不分上下部了哈,接着往下。
第49章 瞎子的病情
1937年春。